庄兴退出?厅中,照例候立在外头。
他明?显感觉议事的进程加快了不少,在短短两盏茶的时间?内,皇帝就处理了完了几桩亟待安排的要务,而后冷声道了句“推后再议”,朝臣们便纷纷起身退安了。
庄兴隔着?帷幔看了眼万岁爷脸色,有种黑云压城的阴沉,他等了几息,却不见皇帝有任何动作,只得揣着?心尖踏入厅中。
极力在其中周旋着?。
“皇上?,云夫人也是听说,她胞弟徐绍有话让许大人通传,所以这?才让许大人入院的。”
呵,什?么有话通传?
分明?就是那许复洲贼心不死。
李秉稹眼底一哂,蓄力狠按扳指一下?。
他依稀记得以前在入京路上?,徐温云还是郑家妇时,那许复洲就在岳州湖心亭时,对她痴缠不休。
怎得四年过去了,那厮竟还卷土重来?
“皇上?若是实在担心,不如亲自出?宫去别苑看看?”庄兴眼见他面色实在难看,不由轻声道了这?么一句。
李秉稹眼周骤紧,掀起眼眸斜觑了他一眼,剑眉微挑。
“区区小事,也值得劳动朕去看?
她与朕连孩子都生了,莫非还能同那许复洲双宿双栖不成??”
庄兴面上?有些讪讪,只得立即轻抽了自己两下?嘴巴,他心中知道皇上?在意,可却被这?话堵得,一时倒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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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头。
永安街,别苑。
许复洲抬眼,向对面自小结识的青梅望去。
她并?未刻意打扮,只穿了件艾青色的家常衣装,青丝挽起,简单缀了根造型简单的玉簪,浅浅坐在圈椅上,仪态大方,清艳无双。
按照郑家对外的说法,旁人都不知辰哥儿是徐温云的亲生骨肉。
所以现?在许复洲,以及全京城的人眼中,徐温云是个无依无靠,为夫家所不容的和离女人,是郑家的下?堂妇,身边还跟了不是自己亲生骨肉的拖油瓶…
何其凄惨?
何其悲哀?
许复洲望见她眼底一片青黑,一看就是没有睡好的样?子,又想起郑家近日来发生的那些事,实在是为她痛惜不已。
“……云儿,这些年你在郑家受苦了,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将?你直接扣在岳州,也好过你遭受这么多搓磨。”
此处是皇帝专门安置她们母子的别苑,其实按理说,是很不该放个外男进来的。
可对这?位竹马,十?几年的情谊在心中,就算已没有了男女之爱,却也至少还是些兄妹之谊。
隐约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徐温云想要帮他解开心结,也算是对得上?他这?多年来,在地方上?对徐家的帮扶之恩。
眼见他还是一如往常般钻牛角尖,徐温云只笑笑,并?未就着?他的话讲,只公事公办问了句。
“不知今日许大人上?门,所为何事?”
时光荏苒,许复洲也沉稳了许多,端坐椅上?,有种四平八稳的气度,面对佳人清透冽冽的眸子,他心中的话也藏不住,于是直接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