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现在的处境来看,她?哪里算得上?是什么凤凰,最多是只被关在金丝笼中的囚雀而已。
比起这样,她?倒宁愿去做自由自在的走地鸡。
所以?她?确实不喜欢李秉稹。
更确切的说,是不喜欢没有自主选择权的情况下,被视为李秉稹的所有物。而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压根没得选。
她?并未直接回答辰哥儿的问题。而是笑眼弯弯,抬手?揉了揉孩子的后脑勺,“……现在万事都先?紧着辰哥儿,辰哥儿喜欢就好。”
现在抛开她?的个人感?情不谈,徐温云觉得首先?要做的,是要让辰哥儿慢慢与亲生父亲熟悉起来,适应他皇子的身?份。
好在目前看起来,辰哥儿对李秉稹的印象还不错,她?再在旁推波助澜,估计也就水到渠成了。
又将?孩子搂在怀中哄了哄,眼见他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了些,徐温云这才将?他安心交给乳母,让她?带着孩子上?书房去了。
眼见快到晌午用膳时分?。
徐温云估摸着李秉稹快回别苑,便扭身?去了后厨,亲手?做出了那道湘南辣椒小炒肉出来。
可她?等?啊等?,等?啊等?。
一直等?了整整小半个时辰,直到菜凉了,也没能等?到了李秉稹回来。
后来徐温云打发阿燕去问门房,才得知皇上?早些时候回来过一趟,后来不知为何,打了个转身?又走了。
下人们?以?为二人见过,便没有特意禀报。
不过是桩小事,徐温云并未放在心上?。好在辰哥儿现在的年龄还吃不得辣,他的膳食是单独准备的,早早就在乳母的照料下吃过了。
徐温云命人将?凉透了的饭菜,端下去热了热,将?就着吃了几口,眼见孩子在好好练字,就又回去躺在贵妃椅上?眯着了。
另头。
容国公府一系列的变动,很快就在京中的勋贵中传开,落脚在歪柳巷的徐家,也在隔天得知了消息。
徐绍因?公滞留在翰林院中,暂时脱不开身?,可徐温珍心中担忧姐姐的处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养病,由病榻上?挣扎了起来,唤了车架就往永安街赶。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容国公府门前挂着的白幡,以?及隐隐传入耳中的哀乐与哭声?。
徐温珍只觉脑中嗡然一震,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往比邻而居的院落中赶。
门房显而易见是个新来的,不晓得徐温珍的身?份,将?其好一顿盘问,看过名贴后,才将?人放了进去。
陌生的院落,陌生的仆婢……徐温珍心中愈发忐忑,直到远远望见阿燕迎了出来,将?她?接进了间正厅中。
徐温云望见姐姐的瞬间,就惶惶然流下两道清泪来。
“阿姐信上?所言,是真的么?”
徐温珍本就还发着热,淡白着的小脸,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气愤,微微涨红,孱弱瘦薄地迎着秋风而来,让人望之心怜。
徐温云便知事情捅出后,会?引起弟妹担心,所以早些时候就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都写在信上?告知了二人。
此时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心疼得迎上?前去,关切探了探她?面颊,“……你这发热还严重着呢,怎得还来了?”
“就该让这热症烧死我。
我很不该活着的,若早知姐姐会?为了我,在郑家遭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当初我就该病死在衡州。”
徐温珍哭得更严重了,硕大的眼泪颗颗砸落在地。得知真相的瞬间,她?才后知后觉回过味来,为何当初住在容国公府时,就觉他们?夫妇面和心不和。
她?委实自责至极,若非因?为她?这娘胎中带着的弱症,姐姐便不会?忍辱偷生这么多年。
“……我不就是个拖油瓶么?姐姐此生,便就是被我拖累了的。”
徐温云听不得这些,面色瞬间黑沉下来,端出长姐之姿道,“不准混说。你若再这么想,我今后就真当没有你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