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温云干脆腾然转身,直接面对着他,眼神狂乱,面色神情也因?内心过于痛苦,而显得略微扭曲。
“就凭他是门楣高阔的国公嫡子,却?愿低娶,八抬大轿迎我入门做妻。
而你?虽贵为天潢贵胄,却?隐瞒身份,只让我委曲求全,做连妾室都不如的通房!”
“就凭我与他是夫妻。
而你?,仅是外男!”
绚烂无比的秋阳,顺着窗橼西斜洒入殿中,暖黄色的光影,划下了道泾渭分明的界线,二人分站两端,仿若再难交融。
身份地位天差地别。
人伦纲常从中阻隔。
往事?隐秘其间作?梗。
……
“皇上,就算回到四年前再选一次,我也会依旧选择回到容国公府,更?莫要说如今四年后,你?我各有家室,其中裹挟着过往恩怨,便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我死,否则你?我之间,有且只会有一层关系,那便是君臣关系。”
硕大的泪珠颗颗砸落,哪怕是在极力控制情绪,在哽咽噎泣中,她的声线也颤抖到近乎破碎。
话?说到此处。
无论什么余情,也该消弥了。
徐温云吸吸酸涩的鼻头,取出巾帕,微微偏身,轻拭去面颊的泪痕,而后端重请了个安,“今日臣妇身子不适,先行回宫,还望皇上勿怪。”
说罢,也不敢再多看李秉稹一眼,捂着绞痛到极致的胸口,快步踏出云玉殿。
殿外廊亭下,远远站了排宫人,大多都是皇帝随身的侍从。
太监总管庄兴,以及化名?做宫婢月儿的李悦怡……自然还有阿燕。
耳旁传来殿门开合的吱呀声,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徐温云走了出来,脚底略有些漂浮,面色惨白,双眼红肿。
等得心急如焚的阿燕,立即迎上前去搀扶着她,主仆二人相互支撑着,朝出宫的方向走去。
众人观徐温云脸色,便知二人方才在殿中,必定闹得非常不愉快。
李悦怡眼见父皇迟迟不出来,心中实在担忧,也顾不上宣见,提起裙摆踏上玉阶,翩翩跑入殿中……
空荡高阔,华美至极的大殿之上,李秉稹兀自落寞僵站着,李悦怡低声唤了声“父皇”,见他没应,便走近他身侧。
只见平日里那么雷厉风行的帝王,现在仿佛失去了灵魂,指尖攥着胸口的位置,面色铁青,唇瓣发?白,眉头紧锁,如山般的伟岸身姿,摇摇欲坠……
李悦怡被唬住了,立即上前将人搀住,瞳孔震动,回首惊惶大喊,
“太医!快去唤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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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皇上得罪了个彻底,徐温云心绪激荡一阵,待平复之后,反而有种平静下来的即死感。
只是回到涛竹院,望见辰哥儿撒丫子朝她跑来的瞬间,鼻头酸涩,复又?想哭。
辰哥儿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小嘴瘪了瘪,
“娘亲方才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