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荣国?公府的所有人,全?都被关在了锈迹斑斑的牢笼中,一个个都穿着破旧褴褛的囚服,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投过来的眼神,恨不得要将她敲骨吸髓。
才刚刚高中状元不久的徐绍,被剥夺官身,发?配流放至八千里以外;妹妹则充做了官妓,任人凌虐。
辰哥儿被认回皇宫,可因着来历不正,阖宫都没有人将这孩子当回事儿,抱着她的腿,嗷嗷嚎哭:
娘亲,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的儿子,到底是谁的血脉?
皇上那张扭曲愤恨的面容,悚然放大惊现在眼前,
“看见了么??
这便是你欺瞒朕的后果!”
这声?猛然喝厉。
震得徐温云脚掌猛然一蹬,彻底由榻上醒了过来,凄然呼喊出声?,“不!”
一睁眼,就望见坐在榻边的妹妹。
徐温珍立即凑上身来,关切温声?问道,“阿姐怎得了?做噩梦了么??”
那梦境实在太过真实。
所以发?现妹妹正好好就在眼前,没有如梦中那般,被人摧残蹂躏,肆意凌辱时……心中升起阵巨大的庆幸。
内心的所有煎熬与忐忑,巨大的惶恐与不安……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面前,徐温云终于?有些绷不住,抱住妹妹,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以往在弟妹面前,展露的向来都是刚毅的那面,打落牙齿都要往肚里吞,从未这般脆弱过。
徐温珍见状,内心慌乱起来,她抬手给姐姐拭泪,五内俱焦问道,
“阿姐怎么?哭了?是身上哪里难受,还是在府中受气,姐夫让你受委屈了?”
都不是。
是得罪了皇上,指不定哪天就要满门?抄斩,人头落地的大罪。
可徐温云不想让妹妹担心,她只吸了吸鼻子,取了巾帕擦拭脸上的泪痕,然后稳住心神笑笑。
“没事。
珍儿放心,姐姐现在都是诰命夫人了,谁都不会轻易给我?气受的,只是方?才梦见母亲了,难免伤怀了些。”
提起这茬,徐温珍脸上亦是闪过丝伤怀,柔声?安慰道,“若是母亲在天有灵,看见姐姐得封诰命,弟弟高中状元,我?身子又好了这么?多……必会为我?们感到开心的。”
徐温云点点头,又问她们姐弟二人在灵水巷安置得如何,得知一切都俱安后……她先是默了默,然后对妹妹嘱咐道。
“绍哥儿刚中状元,奉旨入了翰林院做编修,你不仅要操持着府中庶务,还要忙活着盘下绣坊……想必是忙得头脚倒悬,无法脱身。
既都已经安身立命,那今后这荣国?公府,能不来,便别来了。”
这话听得徐温珍一阵莫名,
“姐姐这是何意……”
徐温云这也是在担心,有朝一日借种求子之事暴露后,皇上大怒之下,有可能会殃及池鱼。
她对于?徐家来说,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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