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见那位……胡公。”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见我们阿郎。”
杜五郎挠了挠头,回头看了薛白一眼,见薛白已经走了上来,遂与他小声道:“非要这么见他?亮出身份吧?”
“不可。”
“好吧。”杜五郎只好朗声道:“我是县学的禀生,为了春苗贷之事而来……”
“滚!”
他话音未落,那壮汉已大喝一声,喷了唾沫星子。
见状,他们身后的随从们连忙上前,便要动手。
“干什么?!”胡家护院当即道:“刁民想要闹事不成?!”
随着这句话,宅院大门打开,又涌出六个手持大棒的汉子。
“哪来的刁民敢闹事?!”
杜五郎平常虽然胆子小,倒也不怕这种护院,嘟囔道:“好嘛,我倒成刁民了。”
他让自己别计较这些细节,道:“我没想闹事,就是想求见胡公,问一下利息的事。”
“你欠了我家阿郎的债?那就还钱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欠?”
杜五郎还待反驳,薛白随手递了张欠条给他,他只好接着道:“我欠了钱不错,借了两千钱,月息两分,如今要还……”
“三千二百钱。”
薛白开口问道:“我们若没钱呢?”
“没钱,那就把人扣下,让家人拿东西来赎!”
“试试看。”
“拿下他们!”
杜五郎深怕出了意外,连忙道:“别急着动手,让我们见胡公,我们见了胡公商量着还!”
这边动静渐渐闹大,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有人往县署跑去,嚷道:“胡家要捉县学的廪生了!”
杜五郎一边大叫,一边则拉着薛白往后退,近乎哀求地劝道:“别玩了,万一伤着了。”
“放心,伤不着。”
争执间,有胡家的管事出来了,一眼就看出薛白气度不一般,便嚷道:“住手!”
他上前来,又端详了薛白的衣裳,见是一身便宜布袍,便放下心来,又去看穿着绸缎的杜五郎,没感受到太大的气场。
“进来说。”
“好。”薛白爽快应道。
胡家管事淡淡点点头,转身便走。
他身着的是绫罗,料子比杜五郎身上的还好,自觉气势也就更高,迈着大步进到偏厅,自己便在左首的第一个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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