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方迟疑了片刻,道:“春兰被推到河里,另有旁人所为。”
“谁?”
“是三管事推的。”
杜五郎愣了一下,问道:“三管事为何要推她到河里。”
“我……不知道。”砚方道:“吉郎君让三十九郎把三管事捉起来一问就知道了。”
说罢,他欠了欠身,转身就跑。
杜五郎本想说考试的事,可他已经跑掉了。
又等了许久,崔洞终于见过了长辈过来,杜五郎便迫不及待地告诉他,是三管事杀了那个婢女。崔洞当即就让人把三管事拿下审问。
一番折腾,三管事见事情败露了,终于承认下来。
“是,小人认罪,是小人把春兰推进河里淹死的。”
“你为何要这么做?”
三管事微微抬眼,往崔泾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没敢招出真正的原因来,而是道:“小人想要春兰给我当小的,那小贱人心大得很,不肯,小人怀恨在心,淹死了他。”
崔洞大怒,亲自上前一脚踹翻了这管事,勒令道:“将他送官。”
仆役们便扑上去,把三管事五大绑起来带走。
砚方低着头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眼看崔泾还好好地站在那,不免有些后悔起来,生怕那吉郎君把自己招出来。
杜五郎却是想到一事,跟上三管事,道:“慢着,我问你一件事。”
“吉郎君请说。”三管事虽被绑着,却还是点头哈腰。
“我问你,你在县署时与砚方说了什么,他忽然改了主意。”
“小人什么都没说哩。”三管事干脆应道。
杜五郎不免失望,接着又听了一句奇怪的话。
“自古哪有贱隶科举的,吉郎君何必依着他胡闹?若想要他,与小人说声,小人也就办了。”
“什么意思?”
杜五郎一愣,就见到这三管事给他抛了个谄媚的眼神,眼神中包含的淫邪之意让他颇不舒服。
等对方都被带走了,杜五郎都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再看向砚方,发现砚方颇害怕地避开他的眼神,他才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不会吧?他不会以为我是……”
***
感到那位吉郎君又在看自己,砚方连忙低下头避开。
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了。
去县署之前,他原本也以为跟着吉郎君就能出人头地,但在县署的遭遇猛地把他打醒了。
在这个最看重家世的世道里,一个贱籍怎么可能考科举?吉郎君又算什么人物,怎么可能有办法完成这件事?而且,吉郎君出的题,根本就不像历年的科举试题。
那,吉郎君为何要帮他呢?
还是三管事给了砚方答案。
——“我知道你腚痒了,迫不及待想跟着吉郎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