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真是太子瑛之子吗?”
薛白苦笑,现在谈论这些意义不大,反而颇有风险。
颜嫣就是想故意让他为难一下,得意地笑了笑,也就不再追问,岔开话题问道:“你是喜欢大一些的女子吗?”
“什么?”
“市井可都在传你与杨贵妃有私情……”
正此时,青岚匆匆跑了过来,道:“郎君,有客求见,是广陵太守登门了。”
薛白遂起身道:“我去见一见他。”
***
若论辈分,李希言是李隆基的叔叔一辈,薛白见了他,自该执晚辈之礼。
可李希言只是摆摆手,让他别讲礼数,也不知是不承认薛白的宗室身份,还是无意于这些繁文缛节。开门见山地便问道:“你为何跑到扬州来?”
“此前把家眷送到扬州以躲避战祸,如今战乱过去,正好得空,便亲自来接。”薛白坦然应道。
“北边的战乱过去了,南边可是战祸又起啊。”李希言问道:“李璘称你派人联络他,约定起兵造反,可是真的?”
“我若要反,又岂会孤身到扬州来?”薛白道,“圣人命我归京,我便当即起行;命我解权,我便交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印信。能做的都做了,我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可世人还是疑我,那就爱信不信吧。”
此前,李希言也是坚信薛白要篡夺皇位,可现在他是亲眼所见,薛白确实是抛开了一切到扬州,一个居心叵测、心中有鬼的人会这么做吗?
他不得不承认,薛白是大唐的忠臣。
“老夫是信你的。”李希言遂叹息道,“当今太子是你的亲兄弟,你若能真心辅佐,可为一代贤王,成兄弟情深、君臣相得的佳话,流芳百世。其余非份之事,万不可去想,只要恪守本份,世人对你的误会早晚会消除的。”
薛白不耐烦听他讲这些,应道:“我如今已无意于官场,只盼能卸下俗务,云游天下。”
“社稷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需要你这样年轻有才干的宗室,不可妄自菲薄。”李希言假模假样地劝说了几句。
薛白摆出无心朝争的态度,可事实上,倘若李琮真敢罢了他的权职,他势必不会让李琮好过。
李希言今日是来试探薛白的,他不认为薛白到扬州真的只是来接人而已,又问道:“你可是担心李璘会顺江而下,占据扬州?”
“我听闻,朝廷已派王师平定叛乱,想必很快就要大捷。”
薛白摆出与己无关的态度,一副受了猜忌,那就什么都不管的态度。
说话间,他看到有下人匆匆赶到大堂外,对他打了个手势,以示有急信要递。
见此情形,薛白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并不当着李希言的面去看这封急信,而是不动声色地挥退这个下人。
大概又谈了两刻钟,才有李希言的人着急忙慌地赶来。
“太守,邓州急报!”
“何事?”
李希言听得不是捷报,而是急报,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的人快步上前,俯耳道:“王师大败,叛军击败了崔圆的主力,现已直奔商州。”
李希言大为惊讶转头看了薛白一眼,告辞而去。
薛白目送了他远去,这才招过方才那下人,接过急信打开一看,果然是从邓州来的。
他的消息更详细一些,知道是崔圆还带着招降之意,没有做好开战的准备,就被李璘麾下的大将季广琛突然袭击了,只好连忙撤退。
季广琛率兵追上,而崔圆那边,因主帅与监军都逃了,很快形成了溃败。
如此一来,原本险要难攻的武关道的防备也被破坏,长安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