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别打了,孩儿错了。”
张惟诚、张惟岳被打得大哭不已,涕泪横流,末了,只好向杜甫求饶。
“杜提学,学生错了,学生一定好好读书……”
***
教训了儿子,解决了州学之事,张忠志反而舍不得离开范阳。
他觉得,雍王授意杜甫邀他过来,绝不会这么简单。若冒然离开,也许会错过什么重要消息,甚至出现某些危险。
果然,次日田承嗣也到了。田承嗣的儿子这次跟着张家兄弟闯祸,也是先去州学教训了儿子。
张忠志打探到消息,办了个小宴,约上了田承嗣。
“酒就不喝了,我们长话短说,都是降人,万一被有心人告到了雍王那,大家都不好过。”
都是降将,田承嗣投降得早些,地位也就更高,坐下来之后筷子都不碰一下。
张忠志连忙问道:“我听严庄说,雍王是想收缴我们的丝帛与胡人贸易,所以借题发挥?”
“还会用成语了。”田承嗣反问道:“那你可知与胡人互市是为了换什么?”
“换什么?安定?”
“牛啊。”田承嗣有些嫌弃张忠志什么消息都没有,脸上显出不耐烦之色。
张忠志一愣,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牛。
田承嗣只好道:“有了田,自然是要屯田了。”
“屯田?”
遇到关键问题,张忠志还是很敏锐的,思索了一会儿,道:“把我们的士卒派去屯田,往后谁还听我们号令?”
“话是如此。”田承嗣道,“你待如何?再造反不成?”
“田兄,你是如何想的?”张忠志问道:“且不提安史立国之时,封你我为一方诸候。就是在造反之前,我们也比现在要自在得多,如今被雍王管着,束手束脚。”
田承嗣冷笑一声,斜睨着他,也不说话。
“怎么?田兄有话直说。”
“我看是你没想明白。”田承嗣问道:“对你而言,雍王在范阳与安禄山有何区别?”
“雍王是朝廷,安氏当时是我们自己的节度使……”
说到一半,张忠志停了下来,似乎有些明白了。
田承嗣笑了笑,方才道:“你追随安禄山,想立开国之功,那我问你,雍王比安禄山差在哪里?”
张忠志这下恍然大悟了。
他当然知道雍王比安禄山非但不差,还要好得多。
那么,他既然能追随安禄山造反,又为何不能助雍王夺位呢?
若往后雍王登基为帝,他依旧会是开国功臣,比现在长安城里那些世家望族地位尊崇得多。
“想通了?”田承嗣冷哼一声,“你入城这般久,不向雍王表忠心,却跑来宴请我,想要连累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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