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才,你敢背叛朝廷?!”
仆固怀恩一直是瞒着母亲自己与唐廷的嫌隙,却不知是谁告的秘,此时目光看去,老母亲满面怒容,他连忙道:“阿娘误会了,儿子冤枉啊。”
“还敢狡辩?你做的那些事,我就没有不知道的!”
老母亲声色俱厉道:“朝廷恩典,让你这粗贱胡人的儿子娶金枝玉叶的公主,还不立即杀了叛贼的使者,亲自到长安去认罪谢恩?!”
“阿娘怎知晓的?”仆固怀恩犹自疑惑,目光打量着母亲身边的人,心想,此事自己只与范志诚商量过,不可能是范志诚告的密。
“还问?还不快去办?!”
“可儿子委屈。”仆固怀恩道,“儿子忠于朝廷,出生入死,可朝廷是怎么对儿子的?既然为朝廷卖命不值,儿子为什么不能杀入长安,夺了大位……”
“你敢?!”
老母亲大怒,丢掉手里的扫帚,转身拿起一把刀,骂道:“我杀了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贼,以报大唐世代深恩!”
“虎——”
刀毫不留情地劈下。
若非仆固怀恩躲得快,竟是真要被他的阿娘一刀劈成两瓣。
他惊魂未定,转身就跑出堂屋,惊呼道:“阿娘疯了不成?!儿子要夺位让你当太后,你真杀我……”
“天可汗在上,我这就取了这逆贼的心肝示于三军!”
“疯了?!”
仆固怀恩转身就跑。
他思来想去,不知是谁告诉他阿娘这事,招了麾下几员大将来商议。
“是你吗?”他先问范志诚。
“将军,是我劝你反唐,怎能是我?”
“那是你吗?”仆固怀恩看向一员名叫浑释之的将领。
“将军,依我看,是朝廷直接把诏书送给了老夫人。”浑释之道。
“我当然知道,我奇怪的是,谁带朝廷的使节见了我阿娘?”仆固怀恩道:“我查过,觉得你很可疑。”
浑释之连忙重申道:“将军,肯定不是我……”
“是我!”
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众人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少年将领大步而出,却是浑释之的儿子,名叫浑瑊。
浑瑊今年只有十九岁,他年纪虽轻,战功却不得了。十一岁就跟着父亲从军,当时,朔方留后张齐丘拿他打趣,问他带乳母来了没有,结果在第二年,浑瑊就杀敌立下大功,后随军击破贺鲁部,参与石堡城之战,收复龙驹岛,勇冠诸军,累迁至折冲果毅。
仆固怀恩也素来喜欢浑瑊,这次回到灵武,便对他多加笼络。
这少年将领面对仆固怀恩,脸上毫无畏惧反而一脸正气地喝问道:“郭节帅命将军到长安告罪,今已过半月,将军为何还不动手?!”
“浑瑊,你……”
“我知道将军在想什么。”浑瑊昂然道,“实不相瞒,朝廷诏书正是送到了我阿爷处。”
“浑瑊,你……”
“将军若敢造反,可曾想过后果?”浑瑊道:“我朔方军将士必不愿跟随,介时将军不妨踏着我与阿爷以及上万人的尸骨再发兵!”
仆固怀恩大怒,顿时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