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卢杞在党同伐异这方面的厉害之处,更早之时,同僚们还在关注着其它正事,他已经事先安插好眼线要排除异己了。
终于,郭千仞杀至,当即支援。
然而,随着动天声势,叛贼竟已杀入行宫,向玄英楼杀了过来。宫门守将匆匆赶来,大步登楼拜倒在李隆基面前,道:“臣有罪,新募之兵不堪一战,臣请太上皇暂退……”
卢杞早已得知了前因后果,知道是自己的政策逼反了一些益州兵民,耳听着这句赐他无罪的话,略过叛变的原由不报,道:“臣以为这些兵民之所以反,乃是受人蛊惑,一时激愤。太上皇只需下诏谕降,令其迷途知返,赦其无罪,赏赐财物,便可招抚他们。”
“召陈玄礼来,朕倒要看看剑南军因何而叛。”
“是谁?”
“卢杞误国必不可留了。”
“往西山落足。”郭千仞答道。
“回太上皇,叛乱了……这次是剑南军叛乱了。”
他原是一个籍籍无名之人,随着这一喊,他的名字也就将流传下来,只能说是“盛世求活命,乱世唯留名”了。
“护驾!”守在行宫大门的禁军们纷纷大喊。
军中多是莽夫,更何况多日的郁气压在心头,众人很快聚起了数千人,不管不顾地冲向行宫,以护送太上皇之名,欲行造反之实。
“做了!”
“府军有这么多钱财,为何还克扣我们的赏赐?!”
“就派韦见素去。”李隆基很快做了决定。
一场叛乱,迅速被平定了下去。然而,远远却传来了大喊声。
与此同时,有人正远远地望着他们商议的这一幕,之后禀报给了更先一步准备觐见的卢杞。
闹了一整夜,李隆基已疲惫了,他毕竟是这个年纪,喜欢像李林甫那般能独当一面的臣子,对卢杞也是寄予了这样的厚望,问道:“你可有计议。”
卢杞道:“臣愿往!”
“说。”
当即就有人拍案而起,大喝道:“国家多难,我等岂可避于蜀地?当奉太上皇回京,征讨乱臣贼子!”
一切似乎都变了,圣人历经大乱,幸蜀,成了太上皇。一切似乎又没变,帝王之心还是那颗帝王之心,宰相还是那个擅于敛财、党同伐异的宰相。
“谨慎。”姜亥道:“但行宫不好强攻,郭千仞已经试过一次,打草惊蛇了。”
甫一交手,韦见素、张垍就意识到自己败了,他们一直就没赢过。
“此事关乎重大,必然得派重臣,最好还是宰相。是否臣相貌不佳,年纪太轻,不能彰大唐国威?”
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肯定是回不了头了,投降只有死。
“你举兵起事倒是痛快,可现在柘州、静州防备吐蕃的兵马要是回师,你怎么办?”姜亥道,“马上要入冬了,你既无粮食,也无驻地,到时又怎么办?”
与他们在一起商议的还有刚刚平定了叛乱的陈玄礼,他话不多,只是点了点头。
他这做派倒显得正气凛然,仿佛无比忠诚于太上皇一般,姜亥听得咧嘴而笑,暗忖如此一来,郎君最担心的名义问题算是解决了。
“哈哈,我还当你是有上进心的。”
剑南军不少将领因此受到责罚,两次三番之后。崔圆便命剑南军把防线拉得很远,以确保行宫的安全。
“贾秀,我来助你!昏君拿命来!”
“好!”
这或许才是郭千仞之乱带来的最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