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薛白过来与李嗣业聊了几句,把这次大胜的封赏告知,这件事,薛白从不假手于人,都是亲自做。
李嗣业谢了,对封官一事反应平静。至于赏赐,他只是看了一眼以示恭谨,道:“末将终待在军营里,用不到这些钱财、屋舍田亩,请朝廷收回去赈济关中百姓吧。”
薛白目光看去,发现李嗣业虽然长得巨大粗犷,眼神却很干净,确实是不看重钱财家业。
“好。”
李嗣业能感受到薛白懂他,遂道:“谢雍王。”
“李将军有什么别的想要的?”
“末将喜欢养马。”李嗣业也不客套,“叶护的座骑是大宛良驹,还是头公马,末将想用它配种。”
说罢,他转头往王难得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今日末将是步战,否则定能擒来叶护。”
此事倒是有些让薛白为难了,总不能再把王难得的马匹要回来。
“把马牵来。”那边,王难得已向亲兵吩咐道。
薛白这才不觉得尴尬。
然而,王难得大概是不服气,道:“在战场上连杀二十余人,我并非没有过。”
李嗣业听了大笑,随手拿起一个酒坛子丢给王难得,道:“谢王将军的马。”
“你的刀也让我开了眼。”
“哈哈哈!”
这些军中将领之间还是简单的。
像高仙芝那样与同袍常常处不好的,毕竟是少数。
大笑声中,封常清也端起酒,向坐在角落里的一个满脸刀疤、默默无名的将领敬了一杯酒,然后笑了起来,感觉到松快不少。
“早点平定了,早点回安西。”他在心里如是道。
***
薛白出了帐篷,略有些醉意。
“郎君。”樊牢上前道:“高参求见。”
“他找到沈氏了吗?”
“找到了。”樊牢有些欲言又止。
薛白能明白,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道:“叶护,他还是李俶的结拜兄弟。”
樊牢最重义气,掐着小姆指讥道:“他们的义气。”
不一会儿,高参过来了,各种复杂的心情都写在脸上。
“雍王,末将……”
等了一会,薛白见他不继续说下去,道:“若依我的建议,待回了长安,封赏了你的战功,让你阿娘替你寻一个适合的妻室。”
“末将恳请雍王,能让末将带走沈娘子。”高参道,“请朝廷收回末将所有的赏赐……就只有这一件事……”
“你们倒是都懂得为朝廷省钱财。”
“是。”高参羞愧。
薛白不由骂道:“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