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说服李光弼的。
“李副帅,你怎么看?”
“我命你把这个逃官拿下,你缘何又放他进来?!”王承业一见薛白转向李光弼,当即喝道。
“府君,若只为奏报如何写,都可商量……”
“你还看不出吗?这竖子才是贪功冒进的那个。”王承业道:“他要拿太原去冒险。”
“呵。”
有人轻笑了一声,却是站在薛白身后的王难得。
王承业见了,当即叱道:“你不守着石岭关,擅自跑来太原城做甚?”
“若非我等冒险,石岭关早便丢了。”王难得懒得与他多说,转向李光弼,道:“还想劝他吗?动手吧。”
“你们想做什么?”王承业闻言顿时大怒,“王难得,你欲怂恿李光弼叛乱不成?!”
渐渐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光弼的身上,毕竟这个河东节度副使才是真正有将才,能掌控兵马、能打仗的那个人。
他的一个决定,关乎于北都太原的安危、河北诸郡的期望、朝廷平叛的决心,乃至于关乎无数生灵。
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李光弼开口了。
“我这里有两份奏折,请府君先过目。”
他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纸,摆在案上。
王承业拾起一看,只见第一封奏折上是为他表功,称在王承业的英明决策下,河东军挫败了蔡希德奇袭太原的阴谋,联络常山郡官员,斩杀李钦凑、高邈。
看罢,王承业有些不屑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不需要李光弼报功,他自己就能报功,方才张通幽已经答应为他作证了。常山太守薛白弃城而逃、袁履谦投降叛军,真正的功劳是谁立下的?当然是他河东节度使王承业,如今平叛的最高长官。
“不知变通。”
心中对李光弼做出了这般评价,王承业拾起另一封奏折看了。
几列字落入眼帘,他眯了眯眼,大怒,倏然站起。
“李光弼!你好大的胆子,敢诬陷我?!”
“末将只是据实而述罢了。”李光弼道。
“放屁!”王承业道:“我到太原,连晋阳宫都不曾踏足半步,何时玷污晋阳宫人?当我不知你是想挟持我以夺兵权?你好大的胆子。”
原来李光弼的另一封奏折却是举报他玷污晋阳宫人,王承业久在长安执守宫禁,如何能不知这是死罪,根本就没犯过。
“昨夜府君强暴了晋阳宫人。”李光弼道:“今日便不想承认了吗?”
“你……”
王承业脸色一变,想到昨夜那个美婢,不由惊道:“你如何在我身边安插了人?!”
李光弼不答,再次郑重执了军礼,道:“唯请府君坚决抗贼,勿负朝廷之威严,勿使心向大唐之河北官员失望。”
“你!”王承业咬牙,一字一句道:“你也是反贼!”
他抬手一指,指向王难得,指向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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