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与他感情很深厚,见他神情挚诚,不像作伪,不由疑惑起来。
然而,很快便有士卒回来禀报,王难得的云中军就是持着运粮的军令,跟着吉温的队伍到的石岭关。
“什么?”
吉温不可置信,呆若木鸡。
他猜测着怎么回事,然后一指武令珣,喊道:“伱找人做了伪证,别以为我不知!府君身边也有奸臣啊!”
“插皮,我冤枉你做甚?”
杨齐宣听着这样的对话愣了愣,没想到吉温竟是这样猜测的。再一想,吉温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想到的、看到的自然也是如此了。
他既觉松一口气,又觉愧对吉温。
“不对。”吉温忽然惊呼。
杨齐宣一颗心当即被提了起来,偷眼瞧去,吉温已扭过脖子向他这边看过来了。两人对视一眼,他想躲,已来不及了,吉温张大了嘴就喊。
“是……唔!”
一个士卒已一把捂住吉温的嘴,将他拖了出去。
杨齐宣方才没留意到下的什么命令,一颗心脏忐忑不安,腋下冷汗直流。等了一会,却见那士卒满手是血,奔了回来。
“府君请看。”
众人目光看去,那士卒血掌摊开,一颗心脏便被展示在他们面前,竟还有些微微跳动的样子。
“哈哈哈。”安禄山又显出了那憨态可掬的笑容,问道:“你们说,吉温这颗心,忠是不忠?”
杨齐宣骇然欲死,眼前一黑,险些没摔倒过去。
***
风吹过,吉温转身看向了南方。
他正被挂在辕门处,空荡荡的身体像檐铃一般在风中摆动。
血从肚子流下,淌在他的衣裆处,往下滴着。
“嗒。”
李归仁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对脚底板,于是撤了两步,方才看到死的是吉温。
他愣了愣,心想倘若自己早些归来,被杀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李将军。”
李归仁正有些犹豫还要不要回营,忽听得一声呼唤。转头看去,原来是安庆绪。
安庆绪快步走到辕门处,压低声音道:“将军不必担心,此战乃因吉温勾结王难得,偷袭曳落河,罪不在将军。我已经与阿爷解释清楚了。”
李归仁见他还在讨好、拉拢自己,稍稍安心了些。
“眼下更要紧的,不是追咎。而是事已至此,该果断举兵了。”安庆绪道,“我们准备劝阿爷。”
“都已经开战了,阿兄还在犹豫?”
李归仁十分惊讶,在他看来,都已经兵戎相见了,相当于安禄山已经造反了,居然还在讨论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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