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落河军的勇士就是这般强大,这种反抗,难度不亚于用匕首砍倒一棵树。但是,这种个人的勇武,在今夜的袭击当中,似乎不太够用。
“噗。”
后方补递上来的一根长槊,刺死了这个万中挑一的勇士。
云中军踏着鲜血,有条不紊地前进。
之后,王难得策马提枪的身影出现在了火光中,战场上的他,浑身上下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煞气。
***
“谁杀来了?!”
李归仁终于赶回了曳落河大营,抬头看去,隔着那连成一片的帐篷,对面火光通明。
好在,八千曳落河没那么快溃败,惊醒了的勇士们已经开始披甲。
李归仁也赶回他的帐篷披甲,同时,他的掌书记独孤问俗迎了上来,答道:“将军,好像是云中军。”
“什么?云中军怎会出现在这里?蔡希德暴死在雁门关了吗?!”
独孤问俗沉默了一会,应道:“突然遇袭,没时间查。但今日只有吉温从忻州运粮过来,云中军很可能是打着护送粮草的名义,尾随吉温的队伍而行。”
“去拿下!”
“我还没有证据。”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证不证据。”李归仁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将,不是朝堂管刑讯的官员,处事十分粗暴。
几句对答的工夫,他已披上了盔甲,感到胸前有些硌人,原来是怀里还有许多打骨牌时的筹码,他一把甩开,忽然想起了一事。
“云中军?我儿子呢?”
独孤问俗行礼道:“只怕是……不测了。”
“插皮!”
李归仁恶狠狠地怒骂了一句,提刀出了帐篷。
“勇士们!不要乱!骑马散开,杀敌人!”
他的指挥很简单,因为他麾下的勇士每一个都有高超的骑术、箭术,且作战勇猛。只要能让他们在遇袭的慌乱中镇定下来,他们一个人能抵十个人。
那八千曳落河就是八万大军。
“咚!咚!咚!咚!咚!”
这边还在安抚军心,南面的石岭关上已是鼓声大作。
独孤问俗当即变了脸色,道:“王忠嗣也杀出来了。”
“来得好!”
李归仁竟是不惧,反而狞笑道:“我们不是一次偷袭就能击败的,撑到天亮,我斩杀王忠嗣!”
……
这个夜晚充斥着血与火的混乱。
李归仁知道他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麾下的勇士死了很多,且死得并不值当。
但他们的大营就像是一个大胖子,是不会被两个小孩前后跑来一顿拳脚就推倒的。
总之,损失有,也许还不小,但不至于太快败亡。
一个个战士倒了下去,不知损失了多少性命之后,一抹鱼肚白终于出现在了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