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温连忙上前两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了一辆马车上有女子掀帘与薛白说话。
隔得虽远,那娇羞之态却还是显得极为动人。
“哈。”吉温遂笑道:“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季兰子了?”
杨齐宣怅惘不已,许久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了一句。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
今日薛白要出城办事,李腾空则想去采些草药,便一起出城来了,李季兰则是非要跟着她来的。
方才她们也跟着薛白去了那驿馆稍作歇脚,才进大堂,却听到一旁的马房内有人正在哼哼呀呀地办事。她们当即便吃了一惊,连忙又跑回了马车上。
由此,李腾空神色就有些不太自然,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季兰则很快就缓了过来,掀帘看去,见薛白正在驿馆门口与安庆宗话别。
安庆宗要回长安,而他们还要往蓝田去采药。
“待薛郎回来再聚。”
“再会。”
薛白抱了抱拳,转身走向马车,却不小心踩到了马粪,只好走到一块大石边抬脚刮着靴底。
“你看薛郎,便是踩马粪都显得风度翩翩。”
李腾空抱着药箱不语,甚至薛白过来与她说话,她也不太理会,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嫌弃他脚底的马粪一般。
“天色还早,我们到了蓝田再用晚膳吧?”
反而是李季兰热情答道:“薛郎如何安排都好,我们不饿。”
“好。”薛白依旧用目光与李腾空对视,却得不到她的回应,遂准备翻身上马。
“你等我一下。”
李季兰探头想与他说悄悄话,嫌距离有些远了,连忙跑下车厢。
“慢些。”
因没有车蹬,薛白看她娇怯怯的样子,只好扶她一把。
她遂踮起脚尖,用手挡着声音,附在薛白耳边,小声道:“你见到了你安排的人吗?”
“嗯。”
“可我方才与腾空子过去看了,你在见的是那個酷吏吉温吧?”
“是啊。”
“可你说过,派到北边去的是一个喜欢我的人。”
薛白见她这般在意此事,笑了笑,道:“许是他藏起来了……”
李腾空从车帘的缝隙中看去,见了薛白脸上挂着的微觉好笑的神情,有些吃味地撇了撇嘴。
这不是个修道之人该有的表情。
她大概是知晓薛白的心思,该是想着离开长安能与她更亲近些。
偏是今日在灞桥驿馆见了一个污眼睛的画面,让她对此事有些抗拒了起来。
天黑前,马车在山间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