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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至!”
随着这一声高呼,李隆基终于御驾亲临了朱雀门城头。
薛白已下马,在皇城墙下站着,对这种上位者莅临讲话的场面已感到了乏味。
他目光看去,倒是看到了杨玉环的身影,只是隔得远,看不清她的面容。
之后,穿得万分隆重的杨国忠代表所有南征的将士禀报。
李隆基则下诏勉励、封赏。
“时有阁罗凤负德,潜有祸心,杨国忠、鲜于仲通、王忠嗣等,运彼深谋,累枭渠帅,风尘肃静,斥候无虞,不有殊恩,孰彰茂绩……”
薛白默默听着,不由在想那些同袍在做什么。
王忠嗣该还是在梁州养病,每天要看兵书;王天运估计在太和城练兵;李晟、曲环该是到陇右了,又赶到哥舒翰帐下效力;田神功、田神玉兄弟如今也在剑南独领一军了……
想着这些,过了许久,李隆基下了旨,宣布了对阁罗凤的处罚。
倒也没有极刑,只是斩首示众。
另外,其妻妾沦为歌妓。阁罗凤的续弦妻子便是据他所言,被张虔陀欺辱的那位。
李隆基如此处置,看似大度,但言下之意是,既说大唐官员欺辱了阁罗凤之妻,导致阁罗凤造反,那就让更多人能欺辱阁罗凤之妻。
阁罗凤牵挂甚多,不像王焊毫不在乎家人,因此显得有些窝囊,得知这处置,感激涕零。他在乎的是子孙与南诏,李隆基不继续追究,于他真算是大度的了。
他领旨谢恩,高呼道:“陛下宽仁!臣自知大罪,死而无怨!”
在这一声声“陛下宽仁”当中,李隆基再次感受到了自己作为千古明君的风范,十分满意。
……
在这之后,便轮到了范阳军献俘。
刚刚被升迁为京兆尹的鲜于仲通脸上原本还挂着笑意,听说要让开位置,给范阳军过来,脸上便僵了一些。
他倒没什么反应,下令退到城门西侧。
“宣,范阳兵马使孙孝哲,觐见献俘!”
“起行!为圣人贺!”
范阳军遂开始往朱雀门前列阵。
围观的百姓纷纷伸长了脖子,期待着胡儿又献上什么新奇之物。
忽然,有几人冲到了城门前,大喊道:“我不服!范阳节度使根本就是虚报战功!”
“我们有证据,安禄山大败于契丹,虚报战功!”
围观者登时一片哗然。
金吾卫措手不及,连忙上前维持秩序。
然而,这一闹,剑南军中许多士卒就不乐意了,叫嚷道:“凭什么虚报战功的能让我们让开?!”
“我为大唐浴血杀敌!不与虚报战功者为伍!”
“……”
见此情形,鲜于仲通连忙喝止。
可军中之人难免脾气大些,将领们觉得会叫的孩子才有奶吃,一时竟没喝止住,急得鲜于仲通发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