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快又来?”
杨国忠遂亲自迎出去,笑道:“阿白来得正好,过来看看我遴选的十娘。”
薛白道:“阿兄看女人的眼光我信得过,这倒不是最关键的,我此来是有一事拜托。”
杨国忠自觉为他引见了章仇兼琼已足够换他指点一二,不想竟还有这出,心中便有些不愿,但眼下正是需要薛白的时候,遂道:“阿白放心,你尽管说,为兄一定尽力。”
“我想迁六部诸司员外郎。”
“这……你不是才向圣人请命,欲往南诏效力吗?”
杨国忠愈发不愿,心道若薛白留在长安,游艺使之职岂还轮得到自己?
薛白道:“我想去南诏之前多迁一任官,不敢比章仇兼琼连迁四转、任四品大都督府司马,只求从员外郎转为正六品的中州司马、检校剑南军某厢兵马副使,阿兄觉得可行?”
“说得轻巧,从员外郎到中州司马是只迁一转,可你从殿中侍御史到员外郎也是连迁四转。”
“正是不容易,才只好请托阿兄。”
“章仇兼琼教了你这个。”
杨国忠叹息一声,连连踱步,道:“此事你该去问右相啊,圣人可是交代尚书省安排你到南诏的官职。”
薛白故意透露了消息,道:“安禄山派人到长安了,李林甫近来不太好说话。”
“是吗?”
杨国忠微微蹙眉。
论朝中官员谁圣眷最足,他自信是名列前茅的,李林甫老了不足为虑,但安禄山的圣眷其实还远高于他……
“此事,我尽力去办,但成不成不在我。”杨国忠最后拍了拍薛白的肩,道:“终是要右相作主。”
送走薛白,杨国忠连看美人的心情都没了,颇为不悦地暗忖道:“不过是问你几句话,收我那许多礼犹不足,谋那么大的官?来日想骑到我头上不成?”
在他看来,此事是薛白失了分寸,他定是不会照办的。
***
次日,右相府。
李林甫听说薛白来了,有些惊讶,先是招李岫来问了几句话。
“阿爷,唾壶已提前说过了。”李岫递上一封公文,道:“薛白想谋一个六部诸司员外郎再去剑南。”
“效仿的是章仇兼琼旧事啊。”
“可笑唾壶竟是为薛白请托,请托到阿爷头上。”
李林甫淡淡道:“可笑的是你。”
“这……”
“唾壶若真心想办此事,会先透消息给你吗?”
李岫当即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唾壶是要阻止薛白蹿升,此人真是两面三刀。”
“朝堂之上,谁不是为了自己。”
李林甫低声感慨一句,挥退李岫,招薛白相见。
依旧是在偃月堂。
“我听说你近日很忙。”李林甫道,“竟还懂得来见本相。”
“右相身体不适,竟还关注着我。”薛白从容应道:“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