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圣人这次与贵妃争吵、撵贵妃出宫,实则存了试探之意,那么,在吴怀实状告贵妃与薛白共处一室时,此事已经很难说清,哪怕贵妃说的都是事实……当然,圣人还是有心软的可能。
三则,这次的事情,真不是反咬了吴怀实和寿王就能洗清的……
想着这些,高力士看了看天色,勒住了马。
“将军,不回宫吗?”
“去掖庭宫。”
“可夜里也进不了掖庭宫。”
“那我便在宫外等着。”
***
次日,天明。
门外一有动静杜妗便被惊醒过来,转头一看,杜媗根本没有睡着,依旧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来不及宽慰姐姐,杜妗先是听了消息。
“高力士昨夜已去过虢国夫人府。”
“结果如何?他放人了吗?”
“郎君还被他关着。”
杜妗皱眉道:“高力士人呢?”
“去了掖庭宫。”
“继续去探。”
杜媗看着探子走远,问道:“结果不好?”
“我确定对手不会有别的手段了,我们每一条都回击了。”杜妗咬了咬手指,低声喃喃道:“我们给对手安的罪名更大,且证据全、事实清楚,而对手说的事很荒唐,再加上贵妃的关系,高力士怎么也该帮我们才对。”
“你别急,他还没做决定呢。”
“不,行险太多次了,这次只怕是真把圣人惹烦了。再有利的证据,比不过人心。”
杜妗踱了两步,暗下了决心。
若这次能再赢得高力士的帮忙最好,若不能她便要拿出最坏的打算了。
“阿姐,让你从薛宅拿的东西拿了吗?”
“拿了。”
“给我看看。”
杜媗于是拿出一个卷轴,摊开来。
是画,却与世间的画全然不同,一个卷轴里有许多幅小画,第一幅画的是一对夫妇,男的是将军,女的有孕在身,下面则是小字。
“陈塘关总兵官李靖,元配殷氏,生有二子,长曰金吒,次曰木吒。殷夫人后又怀孕在身,已三年零六月……”
再往后,一幅幅画皆是哪吒的故事,也包括了哪吒死后重生的画面。
杜妗坐着看了良久,收起卷轴,放置在自己腿上。
她提笔写了一份请帖,招人吩咐道:“高将军的宅院改成了保寿寺,他答应了朝臣们今日会去,你持我的帖子去那等他,务必请他过来一趟。”
“喏。”
“今日的堂食务必丰盛些,让伙计们都吃饱。给每人再添半壶酒,但不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