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妗遂拉过李季兰的手,走向镇岳宫。
李季兰却是频频回首。
她看到薛白与李腾空站在一起,又想起一件事来。
一个月以前的上元节,李腾空在薛宅看到那首“泪湿春衫袖”的诗之后跑出去,当时她追过去,分明看到这两人当时是……抱在一起的?
“别看了。”杜妗笑道,“我比你更不想他们待在一处呢。”
……
二月中旬的月亮很圆。
李腾空抬头看了看,道:“好像在华山看月亮,真的更近呢。”
她想到了与薛白在首阳山趁夜登山一事。
薛白其实也想到了。
“我来,其实是想与你说,安禄山要派人害你。”
“放心,我知道的。”
“我知你知道……所以,也许我不该来。”李腾空道,“我就是……太多管闲事了。”
薛白觉得对她很愧疚。
但这里是华山,很容易就俯瞰到天下山川。于是他又在想,若能阻止天下大乱,他才能保护很多很多人,李腾空也是他想保护的人之一。
如此,心又硬了起来。
他往西岳祠的方向走去。
“我比你更多管闲事。”薛白道,“我常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多管闲事。”
“你到华山,是陪太白先生游玩,还是避祸?”
薛白道:“猜猜看?”
李腾空道:“我不知。”
自从薛白离开京城,她总是心慌得很,认为他有危险,或是打算做很危险的事。
“圣人要封禅西岳,可封禅这种事,只有天下太平才能做。”薛白道,“我认为……天下不太平。”
“所以?”
薛白没有回答,而是停下了脚步。
李腾空抬头看去,一座恢宏的宫殿屹立在眼前。
这就是西岳祠,等到十一月,圣人将在此斋戒,做祭天封禅的准备。
“什么人?!”
前方有兵士喝道:“此为禁地,闲杂人等勿近。”
“走吧。”
薛白其实有别的方法进去,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能把李腾空牵扯进来。
李腾空却是上前几步,递过一张道牒,道:“玉真公主之弟子,前来给金天王供奉。”
“金天王?”
“西岳大帝,兴云雨,产万物,通精气,有益于人,因该祭地,岳以配天。你连圣人封禅,祭的是哪位神仙都不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