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却是郑重其事地又重复了一遍,道:“我揭破安禄山谋逆阴谋,他欲杀我,我只好带病贬谪了。”
杨玉瑶愣了愣,虽已隐约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难以接受。
但她再强势,却不能改变薛白的处境,到最后,还是只能把怒火发泄在安禄山头上。
“狗胡该死,我绝不放过他。”
***
次日,敦化坊,颜宅。
“我揭破安禄山谋逆阴谋,他欲杀我,我只好带病贬谪了。”
薛白才说到这里,屏风后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韦芸有些尴尬,想了想,干脆把颜嫣唤出来,教训道:“笑什么?”
“回阿娘。”颜嫣故作贤淑,行了个万福,一本正经应道:“女儿没笑。”
见她这模样,薛白反而微微一笑。
“别胡闹了。”韦芸不由道,“出了这般大事,你们还嬉皮笑脸的。”
“阿兄分明心有定计,偏是故作委屈,到处说被安禄山逼得外贬,阿娘又何必信他的鬼话?”
“女儿家也不知好好说话,回闺房去,不许再偷听。”
韦芸虽是教训了颜嫣一顿,其实是在薛白离京前,让他们两个见上一面。
待女儿退了下去,她脸上便泛起忧愁。
“唉,你们这师徒俩,也没个消停。”
“师娘放心,老师很快就会回朝、升官。”薛白道:“学生以为,老师要不了两年可是要当宰相的。”
“莫安慰我了。”韦芸叹息道,“我如今在愁的,是你们的婚事。”
薛白今日来,对此已有所考虑,道:“一月之内,学生当可回长安。”
“真的?”
薛白沉默了片刻,道:“只要学生还活着,抛官落罪,也会回来,给一个交代。”
“不可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那便继续筹备,待三月你们完婚,我这颗悬着的心才能放下。”
“是。”薛白道:“只是李林甫、安禄山欲害我,万一……”
“没有万一,你记住,三娘等你回来完婚。”
……
出了颜家,薛白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觉得很多话其实没有说开。
今年三月恰好该是他处境不太好的一个时间段,他觉得那时与颜嫣成婚,颇为愧对她。可颜家虽未直说,但那份坚定支持他的态度却已足够了。
这次,薛白有些不舍得离开。
***
正月十八,午后。
长安城东郊,灞桥。
灞水两畔柳树依依,送人离开长安,也就送到这里了。
杜五郎还没完全明白情况,问道:“你真的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