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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水划过细腻的脸颊,落在袖子上。
李腾空努力噙住泪,一回头,竟见薛白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了。
她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花灯,不知所措。
方才想着心事,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薛白似乎已经在那里喊了她很久。但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态,干脆快步出了内堂,走进庭院中的小径,吸着鼻子。
“腾空子?”
“那个……季兰子有话与你说。”
李腾空找了个借口,等了一会,李季兰也不懂得来解围,身后没了声响。
她回头瞥了一眼,见到薛白就守在不远处,她又迅速背过身去。
“腾空子。”
“我看到那诗……”
“嗯。”
“我就不该看。”李腾空抹了抹泪,显得有些倔强,“我修我的道,本是自在……偏看到你的心意,反而容易觉得遗憾、委屈……”
“是我不该写那首诗。”
“你乱了我心境。”李腾空没忍住,用哭腔抱怨了薛白一句。
这种蛮不讲理的抱怨,是小女子对最亲密之人才会用的。
她说完才意识到,愈发慌张,强自镇定,道:“我要好好修道,你也要成亲了,不可再写这种诗句。”
“好,昨夜,我……确是想到你。”
“不许。”
“好。”薛白感受她的情绪,缓缓道:“你放心,我只是有感而发,是待好友的态度。”
“嗯,我也只是视你为好友。”
“我这人,最在乎的是自己,始终专注于自己。”薛白说着,逐渐坦诚,“故而我虽心中有你,却不会为你而改变立场、投靠右相府。我首先是我,才会偶尔……有些想念,偶尔。”
“嗯。”李腾空也镇定下来,道:“我也是,首先我是我。我生于相府,修道积德、赎我之罪孽,为我平生所求,我也不会为你改变。”
“好。”
一番话之后,两人反而像更疏远了些。
李腾空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似乎是薛白觉得她足够坚强,于是要离开了。
她不由回过身,问道:“你偶尔……也……也会想念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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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空子?”
李季兰等了一会儿,出了内堂,往庭院里的小径走去,路上很小声地唤了一句。
她其实还不太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方才李腾空发着呆,被薛白唤了好几声之后跑掉了。也许是太困站在那睡着,被梦魇惊到了?
转过小径,眼前两道人影映入眼帘,李季兰眼眸一瞪,大吃一惊。
“呀。”
“季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