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季兰吃了一惊,心虚到脸颊都有些发烫,慌张退了半步,才想起行礼道:“颜……颜小娘子。”
“季兰子怎给我行万福?”颜嫣落落大方地起身,笑吟吟道:“你可是一位女道长。”
“我……”
李季兰也不知她是否在提点自己,垂下头来,觉得连耳朵都是热的。
颜嫣则已上前,欢喜地拉过她的手,道:“你们可算回来了,总算有人能与我说说话,对了,腾空子呢?”
“她回相府去了,颜小娘子可是需要她再给你把脉?药吃完了吗?”
“想让腾空子看看我应该有好些、药还有,哦,我阿娘在前面与玉真公主聊着,我还带了些好玩的给你们。”
李季兰偷眼看去,见颜嫣一脸单纯,只顾着说些好玩的事,她既觉喜爱颜嫣,又感惭愧。
她怕颜嫣被冷风吹到,连忙将门关上,两人坐在火炉边说话。
“前阵子,阿兄制了好些他称为棋牌、桌游的玩意,着实有趣,但就是没人陪我一起玩,终于是等到你们回来了。哪日我把阿兄唤来,一起玩呗。”
李季兰低头看着颜嫣与她握在一起的手,喃喃道:“把薛郎唤来,一起玩?”
“对啊,一起玩才有意思。”
“那,如今天冷,待腾空子回来,我们到颜府拜会,让她过去给你把脉,免得你吹风。对了,薛郎得空吗?”
“他刚迁了官,正在交接的时候,御史台才不想让他太早过去视事,估计是嫌他总惹麻烦吧,总之是最闲的时候,我们得多压榨他一下,哦,这也是个新词,季兰子不知道吧,是丰味楼油坊那边的说法……”
因颜嫣的来访,李季兰不由多了许多的麻烦,以及一些期待。
……
傍晚,李腾空回了玉真观,心事重重的样子。
因天气冷,师姐妹二人夜里相拥而眠,李季兰不由问道:“相府出什么事了吗?”
“阿爷老了。”
“人总是会老的嘛。”
“是啊。”李腾空道,“我总觉得,老有老的活法,天伦之乐,悠然自得,可阿爷不一样,他只想一直维持他的权力。”
“可腾空子已出家了,为何要急急忙忙唤你过去问。”李季兰问道:“与薛郎有关吗?”
“你旁的事都迷迷糊糊,偏只惦记着他吗?”
“就是因为我脑子里老想着卿卿我我,才被阿爷送到道观里来嘛。”
“我倒是羡慕你。”
李腾空低语着,心知自己才不会为了情爱而不顾一切,也不会为了家族。
在她心里,始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阿爷希望我嫁给薛白,好为家族拉拢他,但我不会这么做……”
李季兰并不理解李腾空的选择,心里不由在想,能嫁薛郎的两人,一个懵懂无知,傻乎乎的只知道玩;一个顾虑重重,畏手畏脚。偏偏是她最想嫁,却连机会都没有。
求之不得,不求而得,这也许就是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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