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大娘别来无恙,气色似乎比在长安时还更好了些?”
公孙大娘仔细打量了眼前中年男子,见他鼻梁很高,十分英俊,却很面生,不由问道:“我们见过?”
“我执守城门时见过大娘几次,想必大娘未看到我。”
“老妇眼拙,刘参军莫要介意。”
“圣人有赏赐给大娘,特命我带过来。”
一个匣子便被推到了公孙大娘面前,打开来,里面是一个金梳背,乃是插在女子发髻上用的。
这确实是宫中之物。
“老妇谢圣人恩典。”
“除了赏赐之外,圣人希望大娘早日回长安城供奉。”
公孙大娘道:“老妇与圣人启禀还乡一年,圣人缘何想起老妇?”
“车师国的使节马上要到长安了,圣人希望大娘能在御宴上舞剑。”
公孙大娘虽还不舍家乡,但其实也有心理准备,还乡一段时间,终归还是要走的,她的技艺属于长安。
“圣人有召,自当奉召。”
刘骆谷问道:“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如何?”
“这般急?老妇弟子众多,明日启程有些太仓促了。”
“御宴时日将近,拖不得啊。大娘可不带弟子,到时独舞一曲亦可。”
两人商定好启程之事,再聊了聊,刘骆谷不经意地说起一桩闲事,问道:“对了,我路过偃师县时,见到状元郎了。”
“刘参军也识得状元郎?”
“在长安便是好友,听闻他这次上任偃师,还收服了二郎山上的山贼,以此平定了骊山刺驾案的幕后指使者,又是一桩大功。”
公孙大娘听了,不由有些疑惑,没有答话。
刘骆谷却已从她的反应中读懂了他想打探的事情。
***
是夜,从长安来的三人被安排在剑庄的客房居住。
田乾真推开门,仔细打量了一圈,道:“郎君,这客房的灰尘很厚,不像是近来有人住过。”
在他身后中年男子手持着刘骆谷的牌符,但却是高尚。
他只扫视了这客房一眼,淡淡道:“那薛白当时不是住在这里,但我确定他来过了。”
“郎君如何确定?”田乾真十分好奇。
“樊牢派人来说的是公孙大娘救走了薛白,这是陷阱,我若这么问,她便知我是来查薛白的。但我换了种问法,故意漏些小破绽,她的表情便出卖了她。”
田乾真认真听了,道:“郎君高明。”
高尚摇摇手,叹息道:“不高明,输了就是输了。”
他不甘于败给了薛白,但即便如此,他也要做好扳回一城的准备。
薛白在偃师通缉他,他却打算利用公孙大娘的名义行路,绕开偃师,直接到长安去揭露薛白的罪状。
他很快睡下,养精蓄锐,做好反击的准备。
在逃来的一路上,因担心薛白派人追到,夜里休息时,田乾真与康布都会轮流看守,今夜虽是入住了剑庄,他们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