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
对视了太久,杜妗眼睛里似乎也着了火,那是被薛白的眼神点燃的。
她没说话,凑得越来越近,像是在审视他,几乎要亲上去的时候,她贴在他耳边轻轻的唤了一句。
“好啊……陛下。”
屋子里只剩下闷响声,像是柴火烧起来的“啪叽”声。
连榻上的帷幔也被烧得晃动。
杜妗把袍子掀开,兴奋地喘着气,有点发疯,像一匹母狼。
“你只和我说过……是吗?”
“是,从未与你说过?”
杜妗仰着头,笑道:“换旁人一定……一定觉得你疯了知道吗?但我……我能和你一起疯。”
“会很危险,你怕吗?”
“我怕?我们早就很危险了……我全家都是死过一遭的人。”
说着,杜妗趴在薛白的肩上,环抱着他的头,问道:“一夜未睡,你困不困?”
“我精神得睡不着。”
“我也是。”
薛白于是进入正题。
“我有个想法,你可知三庶人案之后,李瑛有个嫡子李倩被误杀了?”
“好像是……李琬之子?陈留郡王?”
“不,废太子之子也是这名字,此事被掩盖了下来,但不少经历了三庶人案之人都知道。李倩与我年纪相仿,他被误杀之后,我被抄没为奴,恰好没人能查到我被薛锈收养之前的事。”
“你是说,冒充他?”
“很难,一个被杀的皇子肯定不可能出现在被抄没的罪臣家里。”
“我们编一个故事,到时用报纸发……不可能出现的事,故说是‘天命’,是上苍庇佑。”
“不够,故事编得再好,要想让人信,还得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那些铁石,就可以用来造我们的刀?”
“不仅是这些,还有太多我们要学的了……”
对于薛白而言,要收获的东西确实太多了,高崇留下的权力与走私生意,他得要慢慢消化许久,这水陆要津上还有大量的漕工可以收买,县兵中有大量的缺额。
另外,等忙完了这些,其实首阳山里的陆浑山庄就是一个用来暗中积蓄实力的好地方。
在长安时,薛白是一株夹缝里求生的小草,两边的巨石几乎要夹死他,但也为他遮风挡雨,使他免受狂风暴雨烈日野兽的摧残。
到了偃师,小草是活不下去的,小小的野兔都能啃食。
薛白必须成长为树。
于是他拼尽全力,猛地挺立而出,茁壮成长,使得野兔撞死在了他硬邦邦的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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