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崭杀了人,低头深深看了孟午一眼,心知当差役的投靠县丞也不是什么大罪,但没办法,一个县只有一个班头。
争权不是过家家。
“还看?
齐丑与孟午在县署共事多年,眼看他一刀就被杀了,没有悲伤,只有害怕,大喝道:“高崇造反,河南府的大船都到码头了!不想当从犯的让到一边!想戴罪立功的,跟着县尉干!
他这话,比薛白抬起牌符都要快。
薛白遂把牌符丢给他,带着人直奔县牢。
公孙大娘不在县牢,被安置到了会馆暂时监视,薛白也不打算再让她们掺进来。
县牢里,施仲与伙计们还被关着,连提审都没来得及。
还有崔祐甫,正在努力策反狱卒。
“我是博陵崔氏嫡支,高崇是疯了才敢拿我,你也想与他一起授首……薛白?你没被烧死?
郎君!
武库。
“打开。”
“咣啷”一声响,铁链掉在地上。
“你们的刀呢?
“被高崇的人收走了。”
薛白遂让齐丑去缴了差役们的二十余把刀,其余人则拿上水火棍。
此时,高崇大概还有二百多武力,唯不知道那些世绅蓄养的家丁能否拦住其夺取县城东。
几拨人正乱糟糟地斗殴。
“县令呢?!
崔唆急得嘴巴都干了。
他早都催吕令皓拿下高崇了,早动手是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拖到现在,是处处被动。全县就三十多个卫兵,也是久不训练的,要守着武库、城门,最该死的还是要守吕令皓的宅子。
反观高崇,狂妄得不像话,说杀人就杀人,此时前方的血泊里已经倒了好几个。
“县令……县令去守望京门了。”
“什么?
“县令请诸公也先避一避,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崔唆道:“高崇都要夺武库了!他夺了武库,谁能制他?
“县令已派了卫兵,也安抚了漕工,还会请示河南府、请示朝廷。”
“就这几个卫兵?他……”
“崔公快退!
崔唆心知外乡来的官就是这般,见势不妙,随时做好保命的准备,反正他们的祖产祖坟也不在这里。
下一刻,因又死了人,他的家丁竟是被打溃了,崔唆无奈,转身就逃。
双方都不是兵丁,相比起来,走私贩、人贩确实比欺压农夫的家丁更凶狠一些。
这也是高崇最大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