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瞎子在一艘货船中打盹,被推醒过来,当即精神一振。
“怎么说?
“王仪露面了,正带着薛白往翟镇去。”
“翟镇?都不知他当时怎么逃掉的。”
麻瞎子有些疑惑,不明白渠帅要找的东西怎会在那里,但却还是点齐了人手过去。
一路上都有人赶来报信。
“麻瞎子,快,就在前面,东西已经被挖出来。”
“抢来!”麻瞎子喝叱道:“殴他!”
“放人!
哨声一起,漕工、佃奴俱动……
恶吏来捉逃户、来逼税了!”
蓦地一声喊,一群扛着锄头的农夫忽然鱼贯奔跑过来,围向薛白。
隔得老远,已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怨气。
殷亮摇了摇头,道:“少府丈量田亩,为的是给这些卖身的人一个自由,没想到,他们不领情啊。”
“被人怂恿罢了。”
薛白说罢,转头看向身边蒙着脸的一人,道:“把布解了吧。”
“喏。”
全福应了,解掉脸上的布,把手里那本空白的账簿丢在一旁,拦在薛白面前。
“看来,他们真在找王仪,且他手上真有证据。”薛白还在与殷亮聊天,沉吟道:
“但不知王仪带着杜五郎去了何处。”
殷亮思忖着,叹息道:“看来少府说的没错,宋勉与这些人也是同流合污,为的还是王仪。
薛白随颜真卿捉过逃户,逃户虽卖身,儿女世代为贱奴,但气色却比编户要好很多。因此,他看得出,县城以北到首阳山,整片土地都属于高门大户。
陆浑山庄至少有一千顷以上的田地,却只交两百顷的田税……这只是线索之一,再加上王彦暹的死,让薛白不敢相信宋勉,因此试了一试。
把恶吏赶走!
那些挥舞着锄头的农夫已经越来越近了。
殷亮愈觉失望。
偃师县里,唯一一个愿意帮他们的宋勉竟也是敌人。
他不怕困难,但怕这种举目无亲的孤独。
都不知王仪是怎么逃出去的。
忽然,
“县尉快逃!他们要害你了!
北面洛河的方向忽然响起一声大喊,正在奔跑的是几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任木兰正带着她的几个伙伴,一边跑来,一边大喊着给薛白报信。
“麻瞎子要害你了!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