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典事扮更合适。
薛白斟酌着,给了一个回答。
连安禄山都知道先拜杨玉环,没理由他却分不出好歹。此事也好抉择,李隆基权力虽重,这些事上却非常大度,得罪了他,过两天也就好了;杨玉环却是有些小心眼的,得罪了她,都不知她要记多久。
至于范女如何想……薛白余光瞥去,见范女递了个理解并示好的眼神。
“这竖子。”
李隆基抬手指了指薛白,除了不再叫他“薛卿”,倒也没有发怒,笑道:“却还有个难题,唯不知法海由谁来扮……
长安。
达奚珣从右相府出来,脸上带着深深的思忖之色。
“达奚侍郎,遇到难事了?
抬头一看,原来是王、王准父子刚刚过来。
“见过亚台。”达奚珣连忙向王铁行礼。
世风如此,唐人喜欢以别名来标榜官位,比如称县令为“明府”,称县尉为“少府”。“亚台”便是御史大夫的尊称,因其仅次于宰相台辅,也叫“亚相”“司宪”。
这也是为何王缺一定不肯把御史大夫让给安禄山的原因之一,如今他已是右相一系的第二号人物。
“我先去见右相。”王缺轻轻拍了拍达奚珣的背,进了右相府。
王准却不进去,以兴灾乐祸般的表情问道:“达奚侍郎还没说,为何愁眉不展?
“不瞒王少卿,又与那薛白有关,右相想将他外放,他却又在御前排了一出戏……
“哦?什么戏?”王准对官职之事不感兴趣,只问他在乎的。
达奚珣还真知道,他把消息报给右相,右相实则早查到了,薛白要排的是《白蛇传》。
说过此事,他叹道:“事情到这一地步,依我之见,不如真答应给个东都的畿尉。”
“我正要带着斗鸡去昭应县。”王准道:“到了御前,我帮忙打听打听,帮你们一把,如何?
“哦?王少卿愿施援手?
“我与达奚兄是好友,他当了刊报院的官,对我有好处。”王准摸着下巴笑道。
次日,王准与贾昌便带着斗鸡出发往华清宫。
队伍中各色人等都有,有宫中宦官,鸡坊小儿,还有他们的酒肉朋友。
他们出发得迟,到了昭应县已是天黑,便由达奚抚招待着喝酒作乐。
“依我看,右相就不必压着薛白的官位。只要他愿意交刊报之权,旁的有何打紧?如今他圣眷正浓,压得住吗?
酒过三巡,说起薛白之事,达奚抚已有立场,希望尽快与薛白达成一致。
王准则更懂李林甫的心意,道:“正是因为圣眷正浓,右相才要将他赶得远远的啊。”
“我可说过了,薛白若赖在刊报院不走。”达奚抚道:“右相岂非更不王准会心一笑,道:“对了,说说他在排的那出戏。”
“说到此事,圣人还要再从长安招些宦官来。”
“为何?
“有个戏角不好找,要有人演一恶僧,与贵妃对戏,又要唱功了得,还得生得丑恶,愿意剃头,最好还是个宦官。”
达奚抚说到这里,有人帮他添了一杯酒。
这是王准最好的一个朋友,也就是此前与他到教坊厮混的邢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