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李林甫到现在都没有动作,大概是在谨慎观望。也许就是这一两日,可能出手给薛白致命一击。
右相府。
议事堂内,达奚恂说了许久之后,发现李林甫捻着胡须,似乎走了神。
他不得不出声提醒。
“右相,下官是说,薛白这次是真的承认了,右相此前多次在圣人面前禀报的都是真的!
“那又如何?”李林甫叱道:“你要本相去与圣人说‘陛下请看,老臣全都对了’不成?
达奚珣一愣,不由叹服,赞颂道:“右相真是……圣贤啊!
“圣人是不会错的。”李林甫道:“此事最后无非是薛白丢了状元换得圣人宽恕,依旧为薛灵之子。
“可如此一来,右相此前被这竖子进谗言……
“圣人还能亏待了我不成?
达奚珣又是一愣,心中奇怪这位右相为何变得如此大度了?竟没想着趁机报复薛只见李林甫来回踱步,目露沉吟,忽问道:“你方才说,薛白自述身世,是薛锈儿子还是义子?
“义子。”达奚珣道:“其实哪是什么义子啊,收留孤儿培养死士,都懂。”
“确定?
“此事,下官是向崔翘打听的,当是不会有错。”
“原来如此。
李林甫踱着脚,喃喃道:“无怪乎此子言‘心中毫无仇怨’,原来他一直知晓自家身世。
“回右相,薛白说他失忆了,是唐昌公主相告。”
“他说你就信吗?”李林甫叱道:“若只是义子,不论他失忆真假,还能记得六岁前薛锈的恩惠吗?
达奚珣听糊涂了,问道:“右相之意是?”
“义子,无仇怨……此番他丢了官途前程,贪心不足,活该……
李林甫心中自语了一会,吩咐道:“去唤崔翘来。
“喏。
“来人,招十郎,十一娘来。”
不多时,儿子与女儿到了,李林甫径直道:“薛白自述非薛锈之子,乃孤儿死士。
“若是真的便罢。”李岫道:“若是假的,那就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揭发亡父之罪责,实为不孝了。”
“终日将孝挂在嘴边,未见你成器。”李林甫道:“若此事是真的,薛白身世尘埃落定,倒非死仇。且他失了前途,正可为家中门客。结亲之事,你们办得如何了?”
李岫一愣。
结亲?
他记得,当日薛白说杨党只普及竹纸,阿爷结亲的事情就淡下来了,此后就没再提过。
但似乎确实也没提过不结了。
“阿爷。”李十一娘道:“我本说让十七催薛白提亲,是十哥说阿爷要重新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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