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皱眉,先让家中名医查看了儿子的伤势,方骂道:“你要嚣张,出了事莫找你阿爷。”
“薛白动我,我念这小子在圣人面前献了几次宝,才来提醒阿爷,否则我已弄死他!”
“你与他关系本不错,如何回事?”
“不知。”王准提起来就恼火,道:“我在教坊招呼鲜于二郎,倒没想真让他撬了张四娘,只想让苏五奴灌醉他,教这土鳖出个丑。娘的,忽然一老东西窜进来见人就打,将我的人全撂倒了,还打死了苏五奴,我根本不知如何回事。”
“黄晦如何说?”
“说让我治伤要紧,又说薛白圣眷正浓,让我先走,交给他来处置。”
“打人者是何相貌?”
“比牛都壮,身高有六尺好几,一张黑脸真他娘糙,撂着两道疤在上面,两鬓花白,皱着個苦大仇深的臭眉。”
王鈇问道:“方脸,剑眉?”
“是。”
“王忠嗣与薛白混在一块了?”王铁沉吟道:“唾壶还敢与我说杨党没拉拢王忠嗣。”
“唾壶嘴里能有一个字是实话?阿爷能信他?”
王准说话时也皱着眉,总觉肚子难受,在榻上打滚,痛呼不已。
“我脏腑坏了!阿爷给我作主……我有犯什么错了?我只想灌醉鲜于二郎,王忠嗣打碎了我的脏腑!”
王看着儿子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心头火起。思来想去,没有御前告状,而是吩咐备驾往右相府走一趟。
急着对付王忠嗣的是右相,禀明此事,一则是利用右相府出头,二则也是与右相修好。
刚刚穿了紫袍,暂时需要稳一稳这官位,他眼下还是不能与右相府决裂了。
这一路过去,王锚还想到了一桩小事。
当时卢杞被贬,真不是他命御史台安排的,他查来查去,最可疑的是卢杞之父卢奕,说白了就是卢家不愿在右相门下效力。
但此事虽说过了,右相似乎还是怀疑他。
当然,目前这事还是隐在心里的,王铁依旧待李林甫十分恭敬。
“右相,你看此事……下官是否借机给王忠嗣上点眼药?”
“这又想起自污了,潦草,粗鲁。”
李林甫沉吟着踱了几步,作了判断,道:“也知会胡儿一声。”
这事可大可小,有理大可告状,告赢了给圣人一个罢王忠嗣的由头,告不赢,他自有办法让圣人觉得王忠嗣有心机。
教坊。
薛白有些后悔没把李季兰、李腾空带来选角。
他带来的人,王忠嗣对音律不感兴趣,打完人就在檐下坐着闭目养神;杜五郎只对凶案感兴趣,瞪着大门等人来捉王忠嗣,准备挺身而出。
好在,颜家兄弟能帮些忙。
颜泉明低声道:“我打听过,教坊使孔纬不通音律,闹出过听不懂《浣溪纱》的大笑话。果然,教坊中有才艺者未必能出头,你当仔细挑选。”
“是。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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