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腾空听她说得神秘,不由好奇她如何让自己看到薛白,
抬眼看去,见李十一娘拿出一个书卷,得意洋洋地摊开来。
“呀。”
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图画入眼,李腾空吓了一跳,连忙扭过头去。
“快拿开。”
“羞什么?这画功多细腻啊。”
李十一娘见李腾空真不愿意看,方才收了画卷,道:“我听闻,阿爷在杨党手中吃了亏,坏就坏在你当时没能笼住薛白。”
“我?”
“若非你这般拘谨,薛白如何能入了杨三姨的道?”
说着,李十一娘故意坏李腾空的道心,直盯得李腾空脸颊有些泛红了,知她听懂了,才继续道:“总之,此番你便听我的,将他吸纳过来。”
“别说了,我是清修之人。”
“好个清修之人。”李十一娘多的是办法劝她,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若不愿,我可就代劳了。”
***
一日之后,薛白睡醒,只见明珠守在榻边,躬身万福。
“薛郎醒了,国舅正在堂上等候。”
明珠不会称杨钊为“国舅”,显然指的是杨銛。
薛白遂道:“竟还劳阿兄等候,怎不叫醒我?”
“是国舅交代,不可吵到了薛郎歇息。”
这般体贴关怀的话语,不管是否发自真心,已足够表明一些态度。
薛白起身到了堂上,只见杨銛一身紫袍官服未换,坐在那百无聊赖地等候着,脸上却还带着喜色。
“我竟让阿兄久等了,恕罪恕罪。”薛白上前,不等杨銛回话,当即道:“想必该唤一声‘杨相国’了?”
“哈哈哈。”
杨銛还在伸手准备扶住薛白,听得最后一句话已是眉开眼笑。
“阿白莫要打趣为兄了,圣人给我加衔‘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其实我也不知是何官职。才出了宫,第一个便来找你。”
他当然得来,薛白虽不是能解释朝廷官衔含义的幕客,却是一手将他推上相位的贵人。
简单来说,中书、门下二省位于宫内,杨銛得此官衔,有了参与商议朝政机要的资格,算是进入了宰执之列。暂时虽未取代陈希烈、李林甫,却可干涉他们。
两人热络寒暄,执手坐下。
“哥奴执掌国务十余载,一旦撤换,圣人也得大动干戈,必是懒得动。今日用阿兄,乃是在气头上,想起该栽培阿兄,以备往后有变故。这‘栽培’二字的含义,七个字‘少惹麻烦多办事’。”
杨銛听着有些疑惑,问道:“阿兄有一事不明,我看阿白你就常惹麻烦?”
“不,我从不给圣人添堵,只给哥奴、李亨惹麻烦而已。阿兄若细想就会发现,每次我只做一件事,在他们要对付我时,给圣人献宝。旁人没有这么多宝,自然就死了。”
“原来如此!”
杨銛没听懂,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当即便问往后行事的大方略。
薛白其实已让杨玉瑶转达了,杨銛却还要亲自聆听他说细节。这种通过几次事件产生的敬佩,却不是旁人能轻易有的。
末了,薛白道:“总而言之,阿兄只管将我说的两桩事办好,则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