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为何殴打官长?”
达奚盈盈应道:“打的时候不知那人是京兆户曹,见他欺负五郎,没多想便使人助拳。”
“元捴都被摁住了,薛白为何还上去狠踹?”
“郎君他……”
“好好交代,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薛白的心腹。”
一句话听得达奚盈盈心中得意,她略略一想,知此事薛白没吩咐保密,便是可以说的,于是微微一笑,吐出一个字。
“纸。”
“纸?何意?”
“元捴看似来抢铺面,其实是来抢我们造纸的工艺。”达奚盈盈道:“我是郎君的心腹,故而知这工艺有多了得。”
……
另一边,杜五郎更是无所谓,全都实话实说。
那吏员与他已有些熟络,末了还玩笑着问道:“如此说来,你们造纸的工艺能赚大钱,五郎可与我透露一点?”
“好啊。”杜五郎嘿嘿一笑,应道:“秘诀就在,需以童子尿来把竹子泡得绵韧。”
“哈哈哈,原来如此,元户曹竟是为了抢这童子尿的配方挨了打?”
“岂不正是如此?”
杜五郎一看这欢快的气氛便知薛白又出手了,自从柳勣案之后,他对这种事已渐渐习以为常,再无当时的害怕,反成了旁人对他刮目相看的谈资。
待回禀了消息,还未到傍晚,班房的门又被推开。
“放饭了?”
“放什么饭,出去,你们明日去大理寺。”
杜五郎好生惊讶,道:“就一桩案子,怎么移来移去的。”
“呔,说甚胡话?殴官案由京兆府判决,刑部覆核,业以结案,你等没事了。明日大理寺审的是竹纸案。”
“把我移到大理寺狱?”
“狱什么狱?明日你等是原告,自过去便是,且回家去。”
“我还成原告了。”
杜五郎回头看了一眼刑部,与吏员们挥手告别。
出了尚书省,达奚盈盈低声道:“打了元捴,现在我们出来了,想必他要进去了。”
***
御史台。
王鉷走过长廊,迎面有小吏赶来,道:“中丞回来了,右相昨日使人递了话,命尽快解决元户曹被诬告一事。”
“告状者在何处?”
“在议事堂。”
“走吧。”
王鉷早想披紫袍了,盯了御史大夫之位很久,不可能让给杂胡。杂胡是得圣眷,他也不差,能争。
因此,当得知颜家兄弟状告元捴之时,他躲开了,不替李林甫解决,小小地展示一下他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