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凉抬手止住他,想了想,道:“带走,给你慢慢折磨?”
***
薛白在杜宅住了几日。
这日醒来,却见杜妗正坐在他榻边。
“还没走?”
“天一亮就有食盒送过来,你可要去看看?”
薛白知是要事,当即起身,换了一身仆从打扮,悄然随马车离开杜宅。
马车进了丰味楼在怀远坊的分店,他走进仓房,推开书柜,后方有条秘道,穿过秘道,则是另一间高墙院落。
连着穿过两道院门,老凉迎了上来,与他低语了几句。
“人在里面?”
“是。”
薛白推门而入,只见裴冕被绑在柱子上。
“又见面了。”裴冕展颜笑道,“我很后悔,此前你放过我一次,我却没有真心与你合作,傻傻地相信东宫。”
薛白道:“不错,我本可以借东宫之手除掉你的,但我很欣赏你。”
“我们才是聪明人,你我若能相互扶持,必能大展所长。你想扶持庆王吗?还是他抚养的四位皇孙之一?我可以帮你。东宫、右相,他们的秘密我都知道。”
薛白俯过身,看了眼裴冕脚上的伤,皱了皱眉。
“无妨。”裴冕道:“男儿生于天地间,当挫而不折。小伤,不影响你我大展鸿图。”
“你方才所言,是知晓我的身份了?”
“那是自然。索斗鸡命我查你,但许多事,我没告诉他。”
薛白默默听着。
裴冕却不再多说了,他得留着这些秘密保命。
薛白会意,笑了一下,道:“你把东宫的军器藏起来了?若是你死了,你的人会把它们交出来,指认东宫?”
“不会,我吓李静忠的,你也知道他的为人。”裴冕道:“但当夜事发突然,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布置?”
“军器在哪,能告诉我?”
“可以。”裴冕知道自己总该表明些诚意,沉吟道:“你可知广运潭?漕运沿渭水进入广运潭,能直抵禁苑。我是京畿采访使判官,有些职务之便。”
薛白笑了,问道:“若有变故,你们可以直接杀入禁苑?”
“不敢,只是略作些九牛一毛的小布置,藏了数十具全甲。”
“具体在哪?”
“离广运潭码头不远,禁苑之外有个仓库……”
***
老凉与姜亥正守在院外,姜亥不明白老凉为何把裴冕带到这里来,此时想到一种可能,不由有了抱怨。
“你要问话就问,折磨两天,什么事问不出来?还告诉郎君做甚?到时人死在这里,查到丰味楼……莫非是你这斥候忘了兄弟们的仇?”
老凉有些为难,正要答话,薛白已从屋中出来了。
“郎君。”姜亥有些着急,“裴狗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