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郎君示下。”
薛白招了招手让老凉上前,低声说起来。
“裴冕昨夜去找了东宫,右相府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却没找到人,可见方向错了。方才我与王鉷谈论,推测裴冕以京畿采访使判官之名,调动了驿马,迅速出了长安。”
老凉道:“我们顺着这条线索查?”
“不。”
薛白道:“我猜裴冕一定还没走,他耍了两手虚招,在等旁人以为他逃远了再秘密出长安。你们只管盯着李静忠,不论多久,等到此事告落,李静忠必去找裴冕。”
“明白了,我们对东宫这一套最熟悉不过,旁人找不到的,我们能找到。”
“好,近来日子可有困难?你侄儿入私塾可还顺利?”
“郎君放心,顺利得很。”
“去吧。”
***
北衙。
陈玄礼皱着眉,看了眼案上那两份文稿。
当年,他曾亲眼见证了三庶人案,并不希望有人旧事重提。
今日这案子,写文稿的郑虔虽然是不知好歹,那匿名检举之人却也不安好心。
正想到此处,有人通禀道:“大将军,金吾卫巡街使郭千里称有线索来报。”
“郭千里?”
陈玄礼心想那蠢人如今都被贬成巡街使了。还是那般不知规矩,有事不到南衙去报,跑到北衙来。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郭千里大步往这边而来,一边走,一边不时挠挠额头,不时抠抠鼻子。
陈玄礼看得摇了摇头,骂道:“你那点出息。”
“大将军,我查到了一件事,不懂该说,还是不该说。”
“进来。”
郭千里四下看着,喃喃道:“龙武军衙就是气派,唉,金吾卫是什么样子。”
北衙六军守宫城,南衙十六卫守长安,自是有区别的。
“说。”
“右相府不是让我们追查那个谁吗,裴冕,反正又是交构东宫,我查到和被大将军捉到北衙狱那个倒霉蛋有关。这事我本不想管,免得又被贬职了,哎呀,不过大将军也知道,倒霉蛋关在北衙狱,和我那时候的处境一模一样。”
“别废话,说。”
“倒霉蛋叫什么来着?我一下忘了。”
“郑虔,郑三绝。”
郭千里道:“对,郑虔,在落狱的前一天,他见了一个人,叫房琯。”
陈玄礼拿过宗卷看了一眼,道:“太子左庶子,广平王之师,给事中,居门下省之要职,主持华清宫修缮之事。”
“郑虔在申时二刻,到了房琯宅中。大将军你猜,在这之前,房琯还见了谁?”
“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