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之间满朝恐惧,连杨銛都感到自危。
此前有一段时间没来右相府的杨钊也再次求见李林甫,拄着柺杖,拖着一条伤腿,说是骑马摔了,耽误了侍奉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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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反应也很快,直接上了一封自罪的奏表。
李亨自辩称,与裴宽并无私谊,且不曾去过东宫,东宫舍人自是从未见过。有心人给他递呈过榷盐法,他认为此举或有益于社稷,表态支持,未曾想到被裴宽所利用。
韦坚案时,是与韦妃“情义不睦”,惟恐西北局势动荡;如今则是“并无私谊”,只觉榷盐可替杂税。
他因对圣人的孝顺,一步一步地退让,舍掉私情与私谊,却始终以社稷为重。展现的是恭孝、弱小、可怜,却还心怀悲悯、体恤百姓。
当儿子的做到这个地步了,圣人若再想易储,士民都不会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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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
几封奏折被摆在御案边。
歌台上一百名舞女又在唱《得宝歌》,尽显江南风情。
曲罢,李隆基放下手中的折子,淡淡道:“既然都演完了,带他们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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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
已没有官员敢再来御史大夫的官廨。
裴宽抬头看向窗边,仿佛觉得连鸟雀都不肯在他的院里歇。
悲意浮上心头,他提笔,在奏折上自罪。
他知道自己也输了,这些年就没有人能挡住出李林甫的攻讦。此去,大抵能贬为某地的别驾从事史。
那性命之忧也就是在一两年内了。
“裴大夫。”
门被推开,有内侍走了进来,道:“明日紫宸内殿院设宴,圣人邀裴大夫观歌舞。”
裴宽愈悲怆,心知这是圣人给他这个河东世族最后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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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十王宅,李琩先是不可置信,其后眼中绽出惊喜之色,道:“圣人真的召我到大明宫侍宴?”
“不错。”
“我,我学会了骨牌,有用吗?”
“十八郎只管赴宴便是。”
除了宗室皆到场的大宴,李琩已多年不曾得到过圣人的召见。
他隐隐察觉到,其实是三庶人死后不久,圣人就已经厌恶他。之所以抢走他的妻子使他被所有人耻笑,虽是杨玉环真的太美,似乎隐隐就有那种厌恶在。
这次,想来也许是李娘的话起了作用。
李瑛余党交构杨銛、裴宽,让圣人意识到李瑛当年真的要谋反,从而对他改观了?该是如此。
思至此及,李琩难得赶到了寿王妃韦氏的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