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真与哥奴联姻了?!”
“唉。”
“若是担心时局,可就错了啊。”杜有邻大急。
他其实知晓一些事,只是不好告知。
杜希望摆了摆手,叹道:“与时局无关。儿郎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随他去吧。”
“可,”杜有邻脸色踟躇,欲言又止,最后道:“当初我侥幸从大理寺刑杖下脱身,尚不敢与右相府牵扯太深。阿位今日虽成了右相女婿,可却要毁了往后前程啊!”
“拦不住他,罢了。”
杜有邻张了张嘴,心知此事已无法挽回,好生失望。
这夜,回到家中,他不由对卢丰娘叹息道:“本以为这个从弟是宰相之材,可惜了。”
“有甚可惜的?你一旁支倒替人家可惜,不如管管儿子,也不知跑到哪去,个个都瞒着我。”
“放心,老夫也要上进了……”
***
月如钩,牢房中只有昏暗的烛光。
这是薛白被打入北衙狱的第二夜,健体读书休养,他待得颇为充实,一入夜早早便睡了。
吹熄蜡烛,伸手不见五指,他脑中却忽然浮起一个温柔的身影。
这个夜肯定不会有人爬到他床上来。
天光渐亮。
薛白一睁眼,却见有一人正站在榻边俯身看着自己,差点吓了一跳。
“高将军?”
“睡得倒香。”高力士淡淡道:“北衙狱可舒服?”
“高将军见笑了,我是冤枉的。”薛白道:“我近来安心学业,准备岁考,真的未曾惹事。”
“此事不归我管,只问你,昨日怎无文帖?”
“文帖?”
薛白一愣,看向那摆着笔墨纸砚的桌案,道:“昨日写了一首诗。”
“整日坐在牢中,只写了区区二十八字?”
“哪还有心思写别的。”
薛白小声嘟囔了一句,抬头与高力士对视了一眼。
两人心知肚明,高力士遂骂道:“尿精猴子,‘悟空低头却见’见了何?”
“圣人要放我出去了?”
“没斩了你便算你走运,还不起来?”
薛白只好爬起身来,目光看去,桌案上已摆着开锅羊肉与胡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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