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馨没打算回宿舍楼,她是想跟队友说一声:“别担心我,我会在这里过夜。”
看出她的决心,白姜没有多劝,队友之间要相互扶持,也要彼此信赖,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没有谁是谁的附庸。
她点头:“那你小心一点,毕竟只是第一天。”手术室里的东西,就先不要去探寻,先把这一晚撑过去再说。
明白白姜的暗示,谷馨笑着点头,转身重新进了主楼。
回到宿舍楼,白姜见到了同样刚下班的晏思雁。
园艺工作大多是户外作业,晏思雁工作很认真,在恢复记忆后更加不敢偷懒、犯错,一天下来腰酸背痛,连肤色都黑了两个度。
她跟葛秋玲的心理活动差不多,身体的累不算什么,她的心更累!
恢复记忆后,同事廖凯的异常之处越发显眼,他明显已经不是活人了,也不知道他触发了什么禁忌,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那副鬼样子,两人同为园丁,她无法不紧张。
四个队友凑在晏思雁的房间里嘀嘀咕咕交换情报。
晏思雁的室友也是一位老师,不过她现在不在房间里。
“我观察了廖凯一整天,他肯定有问题,我怀疑他已经不是活人了,我还是试探过他,想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不过失败了。”晏思雁叹气。
廖凯简直变成了工作狂,他的脑子里设定的程序就是上班工作,自己多问两句跟工作不相关的话,他就用那种怪异的视线看她,好像她在上班期间不认真罪大恶极,使得她十分心虚,不敢再多问,老老实实干活。
情报互换后,大家各自回房间,约定好了有事就来敲门。
“一长两短敲三下。”白姜说。
夜晚的庄园连空气都流动着不安的元素。
白姜与晏思雁、葛秋玲约定好一起去浴室洗澡。
她环视一圈浴室,随便找了一间进去,晏思雁与葛秋玲在她两侧的隔间里,水龙头打开,热水哗哗流下来。
热水拂面、在皮肤上流淌,带走这一整天的疲倦与劳累。对白姜来说,今天一天真的太过漫长了,今天经历的事情多且密,好像好几天压缩成了一天,她现在脑子里全是没有线头一团乱的情报,即使洗热水澡也不觉得放松。
她哪里放松得下来!
一闭上眼睛,她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经历,那种赤裸着身体触碰到意料之外的东西的感觉让人头皮炸开,不愿再回忆第二遍。
之所以选择来浴室,一是她不可能三十天不洗澡,二是昨天她并没有受到伤害,她想着也许能够从中得到一些线索。
因着昨晚洗澡时的经历,今天白姜洗澡时暂时没脱衣服,穿着衣服先洗头发。
她快速搓出泡沫,麻利地将一头短发迅速搓洗好,伸手去打开水龙头时,沾着浓密泡沫的手碰到了熟悉的冰冷、柔软的东西。
心口猛跳,白姜稳住心神,另一只手快速扯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眼睛,泡沫被拭去,她睁开眼睛,入眼是一块灰白色的肉,上面有着清晰的皮肤纹理,她卓越的视力甚至还能看见其上面的汗毛。
这是属于个“人类”——背部?
隔间里没有单独的灯,外面的大灯的光从没有封顶的隔间上方投进来,白姜盯着眼前的“背”,这面背看不出主人的性别,它只是安静地出现在白姜面前,上没有脖子与头颅,下也没有臀部与大腿小腿,突兀又诡异。
白姜的心脏已经快跳到嗓子眼,她却更加冷静了,甚至还灵光一闪回头看——
她的身后立着一根大腿,那大腿也是凭空出现,半吊在空中,它的存在就是第二个无声的恐怖故事。
脑子因为受惊而无声嗡鸣,思维却在尖叫中异常清醒,白姜的眼睛都发直了,还能分析昨晚自己摸到东西时受惊后退,后背撞到了某样柔软的东西,也许当时撞到的就是这条大腿。
一扇后背一条大腿,就怎么不讲礼貌地杵在她身前身后,一副将她围住的模样,白姜听着隔壁隔间的流水声,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已经看出来,这两个“来客”并没有想要伤害她,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白姜心念微动,抬手主动去触碰它们,寒意从指尖传开,她的心脏骤然收紧。下一秒,身上嵌入辟邪平安符的位置散发出热流,那热流蔓延全身来到手指与那种阴寒的感觉相抵消,她顿时就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
她先触碰的是面前的那扇背部肌肉,她想要将其掀过来查看正面,但那扇后背像是钉死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心中隐约明白,这扇后背应该是想要给她提供信息,想要告诉她的东西大概就在背上?也许身后的大腿也有一样的目的,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