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师勉强收气:“好好听!”
班级里除了他还有许多学生,一个个死气沉沉,面容模糊,全都机械地听课做笔记。钟敬炀看了一眼同桌,发现对方做的笔记全是一团一团漆黑的乱线。
正好老教师的点名:“你来回答,这道题选什么?”
同桌站起来:“选C。”
老教师的脸忽然变得非常恐怖,他愤怒得像一座喷发的火山:“C?!你的脑子呢?!我都讲多少遍了!”他丢出一条粉笔,粉笔砸到同桌额头上,直接将他的额头射穿。
鲜血喷洒而出,溅到钟敬炀脸上。
砰!
才上课十分钟,钟敬炀就失去了他的同桌。
教室里其他学生对此熟视无睹,钟敬炀连脸上的血都不敢擦,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老教师显然没有因为他的乖巧而放过他。
“你,小钟,你来回答,选什么?”
某个打盹的瞬间,白姜也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变了样。
她不在昏暗的病房里,而是在一套普通住宅的厨房里,面前是一锅正在沸腾的紫菜蛋花汤。
“妈好了吗?我好饿!”
外面有人喊。
白姜低头看自己身上的围裙,再看自己苍老的手,立即明白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不是第一次,她很快接受这次的角色扮演。
她现在应该就是病房的老太太。
“好了。”她朝外面喊了一声,果然声音跟老太太一模一样。她打开消毒碗柜拿了一个海碗出来,将紫菜蛋花汤盛好端出去。
出厨房左转就是一个小餐厅,那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已经抓着筷子迫不及待想要就餐了。
饭桌上摆放着三个菜,炖排骨、蒸鱼和炒时蔬。
“吃吧。”白姜说。
男人开始狼吞虎咽,白姜没有动筷子,观察着男人。
从五官上看,这个男人的确跟老太太是血亲,两人长得有六分像。她不吃饭,男人抽空说了声:“妈你也吃啊。”
“我等一会儿再吃。”
“你每次都这样。”男人嘟囔,往白姜碗里夹菜,“快吃吧妈,妈你怎么没买鸡?”
白姜要找理由拒绝,没想到嘴巴更快:“你先吃吧,我给自己留了饭菜了,等你吃完我再慢慢吃。”
“那我一会儿我洗碗后再走,我明天带一只鸡过来。”
“我洗就好了,你忙去吧,鸡也不用了,我不爱吃。”
“没事,我的活儿快收尾了,不差那么点功夫,妈,你能吃的也只有鸡肉,怎么能不买呢?我明天带。”
白姜又听见自己说:“你总是这么忙!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小许比你还忙,你们两个结婚了说要出去住,这过成什么样子了,一天三顿都不定时,这么下去肠胃怎么能行,身体怎么能行……”
念叨个不停。
这绝对不是白姜想要说的话,是老太太。
白姜觉得不安,她刚才还有自主权,现在却无法控制“自己”开口。她努力找到控制权,但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甚至连眨眼都无法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