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玉的眼睛越瞪越大,听到最后都快失神了。
当今圣上也太大方了?!玉京城的府邸?!那不就和帝都的房价差不多,估计能买下几十个宋家好食酒楼。还有农田千亩……
一亩上等水田十两银子,旱地五两银子。这农田千亩怕是接近万数了。更妙的事圣上只会把官田用于赏赐,所以赏赐下来的这些田一般都是成片成片的。宋墨玉就算不自己种,花钱找些佃户耕种,那也值不少钱了。当然她打算都用来种土豆、辣椒、西红柿这些这里少见的作物。这些作物既然已经得到官方的认可,那她先行大面积种植起来,便是做一个表率。想来圣上赐她这么多农田,也是料想她会这么做。
除开府邸农田外还有什么圣上亲笔提写的金匾额?!一整块都是金子做的?!她以前看电视剧,里头的皇帝都可抠门了,就拿纸写一幅字就是赏赐了。但这个圣上似乎很大方。
既然是纯金的那她挂在酒楼上头不会被人偷走吧,要不还是供在楼里,像博物馆似的搞个围栏什么的,这将是她酒楼里最最最能吸引人流量的展品……
至于这开农令还有御医令,宋墨玉便没有听说过了,在原主的记忆里也未曾找到。
柳慎一挥手,便有人托着赏赐出来了。
一口大箱子,两口小箱子还有一块金匾额。
大箱子装着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小箱子里装的则是田契、地契、府邸的钥匙,以及两块做工极其精美的玄铁令牌。
宋墨玉不由看了陈司悬一眼。
陈司悬知道她是不解这两块令牌的作用,刚想开口解释,柳慎已经直接说了起来。
“开农令和御医令都是农官和医官才能持有的令牌。但考虑到你为女子无法封官,圣上特赐令牌,让你享有同等待遇,每月初一可至县衙领取月俸,可以勘察大俞朝所有地域的农书、医书。此外,持有开农令,你名下的农田可减免一成赋税。持有御医令,你若开馆行医且免收赋税。”
柳慎话音一落,宋墨玉看那两块令牌的眼神已经非同一般。原本以为是两块铁坨坨,没想到不仅可以按月领钱,还能免税。所以她是吃上国家粮了吗?!
她那个世界考编可卷了,经常一万个人考一个岗位,整得比高考还恐怖。没想到她在这个世界居然这么简单就有编了?而且还是只拿钱不用干活那种,简直不要太快乐。
宋墨玉重新定义“简单”,自动忽略了她在陇州忽生忽死的那段经历。
宋墨玉乐得晕晕乎乎的,清醒过来才发现柳慎要屏退众人,只留下陈司悬说话。
“那我去外头等你。”宋墨玉正好还有些事找邵仲平他们商议,朝着陈司悬道。
“你父亲很挂念你。”这是柳慎对陈司悬说的第一句话。
陈司悬拱了拱手,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知道母亲会挂念他,兄姐会挂念他,甚至连门房都会挂念他。但父亲未必吧……四个孩子里,唯他文不成武不就,只想过些安逸肆意的生活,之前还应失去味觉痛恨这人间,按照父亲的标准,他应当是最不中用的那个。
父亲是不会挂念他的。
就算挂念,也是想让他回家老老实实待着,听他的安排。
柳慎觉出陈司悬的沉默,忽然想到他和他自己的儿子好像也是这样,父子相对便没什么话。但眼前的是好友的儿子。
柳慎清清嗓子:“你父亲听说你在陇州得过疫病还受了伤,又知道我要来此,于是托我带了这些东西。”
高遇芝把一个包袱拿过来。
陈司悬愣了半晌接过,只掂量了一下份量,闻了闻,就知道里头有厚厚的衣裳、几双鞋袜,另外更多的是一些难得一见的药材。
柳慎拍拍陈司悬的肩膀:“你父亲还让我同你说,陇州之行你做得很好,你若是喜欢宝陵县,你留在这儿也好。”他顿了顿又道,“但望你多写些书信,逢年过节时常回家,他与你母亲能少些担忧。”
柳慎当然不会说后面这句是他临场发挥的。
出京前陈国公摆酒与他话别,那言谈之间对面坐着的那位,已经不再是意气风发、气势磅礴的国公,只是个挂念儿子的老父亲。陇州之行,接连地动山塌还有疫病凶险万分,险些让他折损两个儿子。倒让他这位不常表露情感的好友,也塌出些情绪来。
陈司悬托住那沉沉的包裹,心中沉默良久。
父亲能说出让他留在宝陵的话,想必已经是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也知道他对宋墨玉的情意。没想到父亲真的没再让他回去,像是默许了他们。
“好。多谢柳大人。”陈司悬答应下来,沉声朝柳慎谢过。
等他背着包袱踏出门去找宋墨玉时,宋墨玉也刚好聊完事出来。那些赏赐的东西已经由差役们抬着送到宋家去了。
“刚干嘛去了?”陈司悬自动拉过她的手,心里想,怎么还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