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墙头:“不管他们来不来门口等着,你们先投食进去。我回那边见县令大人。”
疫区的情况不管大事小情都不容忽视,如今情况不明,还是得趁早上报再做打算。
疫区里头有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朝大门处看了眼:“放饭了!”
另一人“嘘”了一声,然后只见他一个动作就把淤泥里的蟾蜍舀了出来,丢进破烂筐子里。他满意地看着筐子里的二十来只蟾蜍:“还得是我记性好,这里之前是个荷塘,我就说肯定有蟾蜍吧。等吃完饭我再继续来摸。”
宋墨玉之前和陈司悬他们商议完后,便召集疫区里的病人见了一面。疫区是整座县城的南面,范围很大,大家有力出力找药材就没有那么难了。
有人记得药材铺和医馆的位置,有人有力气,有人知道哪里可能有蟾蜍和红枣。这是在为他们自己找救命的药材,没有一个人是不尽心的。是以竟然都忘了已经到了饭点。
“大家先别忙活了,先去吃饭吧。”宋墨玉也在找药材的行列中,她朝大家喊道。别人确实是找药材,宋墨玉就不一样了,她是在各种地方丢药材,直到把空间里以前存积的所有药材都散到各处不起眼的角落为止。当然这中间她还不忘在这里丢几个红薯,在那里丢几个萝卜或者玉米。
找到这些东西的人就跟发现大宝贝似的,美滋滋地捡了后抱到宋墨玉面前来,只想把这些好东西都给她。
短短一个上午的接触下来,倒让宋墨玉有了几分在宝陵县云鹤镇时才有的亲切感。
她从大家伙收获了“宋姑娘”、“宋小娘子”、“神医”、“菩萨”、“活神仙”等诸多称呼,还结实了不少新朋友,夸她和陈司悬是天生一对。一个地动之时扶危济困,慷慨解难,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一个疫病之际,不顾生死开方救人,悬壶济世。
他们俩虽然不是陇州人,却都是陇州人的贵人和恩人。
陈司悬本来在帮人打井水,听到喊声后便走了过来:“我看这井水还是有些浑浊。”他自然给他们俩也打了一桶,准备提到草屋里去。
“多烧开几次应当就没事了。”宋墨玉道,“我还不饿,我就不去吃饭了。你把水给我吧,我提回去。”
“你怕是不想吃也不行了……”陈司悬看着远处,目光中也有些无奈。
“啊?”宋墨玉不解,然后她循着陈司悬的目光看去。
远处从大门边上捡了吃食的病人们,捡到后都不吃,反而一个个捧着争先恐后地朝宋墨玉和陈司悬赶来。
他们要把最好最好的东西都给恩人。
午饭过后是短暂的休憩时间,陈司悬烧开水给宋墨玉擦脸擦手。
宋墨玉歪坐在一边微微闭着眼睛,任由陈司悬动作。陈司悬轻手轻脚,几乎以为宋墨玉都要睡着了,但宋墨玉却睁开了眼睛。
她问:“那大路还要多少时日?”
“三哥派来的一队人在外面,我们的人在里面,两边同时开挖。本来应当两日就成,但接连又地动了两次,按照进度估算至少还要□□日。当然如果人手多加,时日肯定会缩短。三哥那边其他州的支援已经到了,现在唯独壁山县并无河道只有山峰连绵,现在只能四面封闭。”陈司悬说的是他进来之前,大丰商会传递给他的消息。
“怎么突然问这个?”陈司悬道。
宋墨玉也不想瞒他:“今天让大家找药材,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找到木血竭的。”没有了这味药材,其他药材不管找多少也是做不成续命汤的。
“木血竭我知道谁有。”陈司悬道。
这味药材名字带血比较特殊,陈司悬一直记得很深刻。他顿了顿说道:“陇州知州王原纯有心腹绞痛的毛病,他的府邸应当备着这味药材,而且还不少。”
“这你都知道?”宋墨玉又刷新了对自己对象的认知。
“闲来无事了解父亲的政敌以及依附其的党羽,也是我前些年常做的事。”陈司悬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等会把鸽子唤来,这里就你没有患病,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由你去信给我三哥,叫三哥解决木血竭的事情。王原纯害陇州至此,要他的命都是轻的,要木血竭算什么。木血竭质轻,到时候便在西面断桥接头交接。”
“什么?!要我写!”宋墨玉后退一步,生意忙的她已经久未练字,写防疫十法都有狗爬字的迹象了,天可怜见,现在还要她代笔给陈司悬的哥哥去信。
“你放心,我哥写字水平和你差不多,说不定你俩还能欣欣相惜。”陈司悬在旁边宽慰她。
宋墨玉写得无比认真,有一种板正的别扭感,最后默默在落款处写上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此时从宝陵县到陇州的路上,邵仲平正策马带着众人运着一筐筐的东西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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