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玉在院子里头翘着二郎腿剥核桃,她听见门口的动静时,却发现只有纪嫣和宋之衡。
“您买的也太多了,早知道就我去接您了。”宋墨玉起身接过纪嫣和宋之衡一块抬着的麻袋。这麻袋里头一半是瓜子一半是花生,炒香了混合着装在一块,想吃的时候只需拿个瓢往里一铲就是,方便得很。
“是买多了些,不过今年咱家热闹,多备点总是好的。”纪嫣笑了笑。
等宋墨玉把麻袋放好后,纪嫣迟疑着说:“刚阿衡和我说,他和惠惠一块去找我,但是走到半途,惠惠自己跑回家去了。”
“是吗?”宋墨玉好似早就料到一般,面色沉静如水,“您饿不饿?我去给你下米粉吃。”
说着她就朝着厨房喊道,“小灯,水开了吗?可以下米粉了。”
纪嫣和宋之衡围住宋墨玉。
“你就不怕她自己回去被欺负吗?”宋之衡的眉头从进门到现在一直皱着,都快皱成个小老头了。
宋墨玉当做没听见,继续朝着厨房喊:“小灯,我的那碗多放点葱花和花生米。”
宋之衡干脆拉住宋墨玉的胳膊:“姐姐!我跟你说话呢!你别装不听见啊。”
“松手。”宋墨玉斜眼看着自己被宋之衡抓出褶子印的衣袖,声音不大威慑力却十足。
宋之衡乖乖松手,眼巴巴盯着宋墨玉:“姐,吃完早饭你就去唐家看看她们吧。要不现在就去,早饭回来再吃。”
“你这臭小子是姓宋还是姓唐啊,要去你去,我现在反正不去。我就要吃米粉。”宋墨玉往石桌那一坐,继续剥着篮子里的核桃,“你要是想吃粉你就进去帮你小灯姐姐,不然没你的份。”
她这副模样和昨天晚上紧张的样子截然不同,实在叫纪嫣和宋之衡看不懂。
宋之衡见实在劝不动,只能垂头丧气地进厨房去了。小灯见了他后,一向只对着宋墨玉开怀笑的她都有些忍俊不禁了。宋之衡十分不善于掩藏自我的情绪,脸上就差直接写着一个愁字了。
小灯道:“师父很疼惠惠,要不然也不让解师傅还有你大哥一大早就去查消息了。她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
宋之衡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是。我有的时候都怀疑惠惠姐才是她亲妹妹。”
好在纪嫣比宋之衡更了解宋墨玉,她也没有再劝,跟着坐到宋墨玉身旁:“阿玉,你和娘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娘,您不用担心。其实惠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如果是一个多月前她遇到这事,或许会六神无主,但绝不可能任由他们欺负。现在就更不可能了。您知道她当了饭馆掌柜后遇到多少事吗。我不在以后,上饭馆寻衅滋事、偷鸡摸狗的人就多了起来,她都处理得很好。她知道我希望她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昨天她只是还需要时间适应。即便惠惠真的应付不过来,我这也有了一套说辞可以对付他们。”
宋墨玉把剥得干干净净的一颗核桃肉放到碗里,顿了顿才说:“今天反正得空,倒是可以做些琥珀核桃。”
纪嫣深深地看了眼女儿:“阿玉,为娘觉得你若是不做厨子不开酒楼,去书院当夫子都使得。”
她方才字字句句都是对唐惠惠的肯定和期盼。为人师自是如此。
宋墨玉不由发笑:“那不成,我要是当了夫子,宋之衡不得更怕我了。到时候下学回家他怕是都不敢和我同桌吃饭。”
“你弟谁都不怕就最怕你。”纪嫣也笑了笑,望向厨房里和小灯一起捞粉条的那个身影,“这些年我和你爹都甚少都管他。他是个好孩子,体恤我和你爹,心里有什么不乐意也不会说,慢慢的连话都少了,大家就都说他是个锯嘴葫芦。是我们亏欠他,好在有你。阿玉,谢谢你。”
这些年纪嫣和宋飞鸿几乎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宋墨玉身上,好像这样就能弥补走失的宋雪名,让自己的心好受几分。他们偏爱宋墨玉,溺爱宋墨玉,便自然而然地甚少关注宋之衡在想什么。
好在这半年以来,宋墨玉变了,也变化了这个家。
纪嫣望了望远处,她看的正是祥云寺的方向:“阿玉,明天左右没什么事,我想去祥云寺一趟。”
“好啊,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香烛纸钱那些还剩不少,明天我陪您一块去。”
过年前后都有不少信众去烧香祈福,少不得还要携家带口,这会那上祥云寺的路上只怕都有不少人呢。
“不用啦。你总要在这看着的,万一惠惠那边真闹出来什么呢。我让你爹陪我去就行了。”纪嫣笑笑。
“好。”宋墨玉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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