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无妄也没为难她,将人抱了进去,车帘轻动,便隔绝了外面或是好奇或是艳羡的视线。
漪琴坐在车辕上,唇边带着一点笑意:“出发吧。”
柳一坐在容无妄的马上,手里牵着自己的马,实在是闹不懂为何自家主子出京之后脾气如此反复。
但想到主子的事可不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能管的,便将好奇压在心底,车队再次出发,这次为了避免莲城这样的事再次发生,他们选择走水路。
“在船上怕是要度过小半月,你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提前与我说。”
顾鹤桢担心盛明姝身子受不得江上的风,上船之前千叮咛万嘱咐。
“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听盛明姝这话顾鹤桢气不打一处来。
“你有数?你有什么数?你在莲城停留的那些日子到底为什么你真当我不清楚?”
“明知道自己身子越来越沉重,你还为京城那些事考虑,那些黄白之物就有那么重要?你好歹也是长公主,真缺那些银子吗?”
盛明姝眼底的笑意淡了一些。
“我不缺,可是养人手买好感哪点不需要?”
盛明姝如今的确有些人脉,可是那些人怎么够?
太后一脉在太后没有完全落败之前随时都有反扑的可能,盛明姝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她没办法直接培养死士,只能让舅舅靠钱去买忠心,她要在暗中留下一支只忠于自己的暗卫,这样才能在出事的时候能保住自己跟弟弟的性命。
有了前世的前车之鉴,盛明姝已经明白有命在才是最重要的,必要时候这支暗卫也能替自己除掉一些人,一举两得的好事,只需要花钱就能拥有,她何乐不为?
“你……”顾鹤桢一心向往纵横江湖自由自在的侠客生活,完全不理解那些朝堂斗争。
他一心想带盛明姝远离朝堂,做闲云野鹤,却不懂盛明姝身上肩负着什么,而且仇恨太重,盛明姝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师兄,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顾鹤桢本来还有些被盛明姝说服,听到这话更是生气了:“你真有分寸就不会这样折腾自己,且就当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都建立在你还好好的的前提下,你不会把希望放在你弟弟身上吧?他若是这能有用,能让你这样奔走吗?”
“还是说你一心寄希望在容无妄身上?”
“你跟他合作本就是与虎谋皮,你若是还全方面信任她,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盛明姝拉住顾鹤桢的手:“师兄慎言!”
容无妄虽然现在不在,但他耳目众多,虽然他们本就没有彼此交心,可到底一路走来,师兄这话多少有点刺耳,容无妄那人也不是个能容得下沙子的,他跟顾鹤桢之间本就有嫌隙,万一听到了这话心生不悦,两个人怕是更要纠缠了。
“慎言什么?你为他做得够多了,他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该让你这样受累,一切都是他该做的!”
盛明姝知道顾鹤桢的脾气,正要说点什么,一股痒意从喉间散发出去,盛明姝忍不住弯腰咳嗽了起来。
顾鹤桢面色大变:“师妹!”
盛明姝想叫顾鹤桢不要担心自己,可开口就是咳嗽声,她看了顾鹤桢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道风似的身影搂住,将她带离了顾鹤桢身边。
“你难道是偷偷在身上藏了什么东西?为何她每次靠近你都要咳嗽?既然知道自己身上味道不好,以后就少靠近她。”
顾鹤桢气得撸起袖子就要去跟容无妄单挑:“谁身上味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