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无妄眯着眼,将盛明姝眼底的情绪收归眼底,他忽然轻呵一声:“你想做便做。”
说完直接起身离开了。
盛明姝怔住,一时之间不知道容无妄这是什么意思。
“主子,外头闹起来了。”
漪琴满脸兴奋地进来,她得了盛明姝的吩咐便将巡抚夫人在太守府别院中毒的事给扩散了出去,如今满城皆知,一些对姚太守不满已久的人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在漪琴找的人的蹿腾之下,已经开始游街示众了。
“大家都说要见巡抚夫人安好,说巡抚乃是朝廷钦差不可怠慢,说要请巡抚大人领略一下莲城的风土人情,所以吵着闹着要见巡抚。”
盛明姝眼底笑意盛了盛。
只要莲城的这些人还没有放弃,那盛明姝做的这一切就有意义。
她动作迟缓地坐了起来,拉住漪琴的手说:“你再让人去传一个消息,就去姚菲菲的南风馆,告诉那里的所有人,明年要开恩科。”
漪琴啊了一声,她本想说太后很久都没搞恩科了,但对上自家公主那双眼,漪琴只得点点头:“我这就去办。”
盛明姝靠在软枕上,虽然身上毫无力气,可她心底却燃着熊熊烈火。
仅仅只是随意让人扩散了消息,莲城内就涌出这么一大批想活的人,若是其他人早些发现莲城的情况,那这些百姓就能少受一些太守府的压迫。
南风馆那些学子也就不必日日受煎熬。
有才之士应当为国效力,如今正是朝廷求贤若渴的时候,有了莲城这一难,那些人必定会特别重视解救他们于水火的人,盛明姝如今就是在赌,赌这些人想要一条活路。
姚忠良固然可以捂住所有人的嘴,可是却没办法湮灭这些人求生的本能。
到晌午时分,姚忠良带着人来给容无妄以及盛明姝请罪。
说的确是院子里的奴才生了二心,见昨天盛明姝对姚菲菲的态度有所不满,所以才会下毒想要小惩大诫。
姚忠良态度十分谦卑地站在屏风外,声音里却带着一点浑不在意:“此事确是下官管教不严,还请大人夫人海涵。”
“太守大人这话真有意思,本夫人被下了毒,险些丢了性命,你让本夫人海涵?那本夫人也叫大人尝尝这滋味如何?”
外头已然闹开,盛明姝要做的就是牵制住姚忠良。
否则有了姚忠良的镇压,那些人才被激起的三分求生意念也要被打击得不剩一分了。
盛明姝不会胡搅蛮缠,可她会学。
将盛明柔的作态学了个十成十,比昨日宴会上还要仗势欺人一些,那姚菲菲几次想要上来说话都被姚忠良一个眼神给逼退,盛明姝隔着屏风看着这一幕,脸上笑意森冷。
姚菲菲只是被她折辱几句就受不了,可曾想过那些被她折辱的男子?
好男儿当顶天立地为国为民,她姚菲菲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莲城大搞选男妃之事,这是把自己当成女皇帝了?
盛明姝想到这里言语愈发不客气,姚忠良终于也被逼出了冷怒:“夫人还要如何?难不成要下官这太守府为夫人赔命不成?”
到底是肆意纵容惯了,地头蛇当多了,演不像不说,还容易崩。
盛明姝心底在偷笑,面上却一派震惊,闷头便下床往外冲。
“太守府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夫君呢?夫君可要为我做主!”
眼看着盛明姝一路往别院外头跑,姚忠良想起那些皮痒了在外闹腾的莲城百姓,忽然眼皮子一跳,目龇欲裂地喊:“抓住她!赶紧给我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