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陈老爹,老大陈修田,老二陈修禾便从地里干活回来了,大家聚在一起吃饭。
虞瑶先把陈修远的饭菜端到屋里,喂他吃过后,自己再去堂屋吃。
堂屋里,气氛有些沉闷。
钱氏做的饭菜果然如众人所料,那味道简直是灾难。
桌上摆着几个粗瓷大碗,碗里的饭菜看起来毫无生气。
那盘炒青菜,青菜叶子焉黄,像是被霜打过,还带着些黑色的斑点,显然是没挑干净。
一碗水煮豆子,豆子煮得太过,都快成泥了,漂在浑浊的水里,看着就让人没胃口。
还有一盘炒土豆,土豆切得大小不一,厚的厚,薄的薄,炒得半生不熟,中间还夹着生芯,咬一口嘎吱嘎吱的,表面的盐巴也没撒匀,一块咸一块淡的。
最后那碗野菜鸡蛋汤,野菜像是从地里胡乱薅来的,有的叶子都黄蔫了,还带着些许泥土,估计就只是在水里涮了一下。
煮出来的汤浑浊不堪,上面还漂着几根草茎,吃起来有股苦涩的味道,真是白白浪费了鸡蛋。
主食是几个粗粮饼,颜色灰暗,硬邦邦的,像是石头一样。
咬一口,能感觉到饼里的颗粒粗糙地摩擦着牙齿,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也不知道是用放了多久的粮食做的。
大家默默地吃着,脸色都不太好看,但也没人说什么。
毕竟在这贫苦的农村,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也不好太过挑剔。
老二陈修禾实在忍不住了,皱眉看向自己的媳妇钱氏,“这晚饭是你做的吧,真难吃。”
说的毫不客气。
钱氏听见相公的话,神色尴尬,其实她自己也觉得难吃。
但她还是嘴硬道:“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挑。我忙了半天,累得要死,你就知道说风凉话。”
陈老二哼了一声,“做的难吃还不许人家说?你自己觉得好吃吗?你要是不会做,就让三嫂去做,三嫂手艺比你好多了。”
心里却是嘀咕三嫂今日怎么没做饭。
钱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让她做?她现在可金贵着呢,都不把娘放在眼里了,还指望她做饭?再说了,娘让我做,你有意见找娘说去。”
陈老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把筷子一摔,索性不吃了,起身回了屋。
虞瑶无论哪个世界到了后期日子都过的极好,从未吃过这么差的饭菜。
哪怕当宫女也没吃过这么差的,这会真是食不下咽。
王氏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想说什么,但又看了看陈慕风,忍住了。
陈慕风也只是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娘,爹,大哥,我吃饱了,先回房读书。”
说完,便起身离开。
王氏看着陈慕风的背影,心疼地说:“这孩子,读书太辛苦了,都没什么胃口。”
然后又瞪了虞瑶一眼,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虞瑶是半点没在意,便也放下筷子,起身回屋了。
赵氏这会后悔死了,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去做,这也太难吃了。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王氏。
夜幕笼罩着陈家小院,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
屋内,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
虞瑶坐在床边,想着陈慕风就住在隔壁,虽是砖瓦房,但却并不隔音,声音稍微大一点就能听见。
陈慕风今年十七,并未娶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是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不知会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