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刀刃上滴下,被捅穿肚子的人满脸不解和惊恐。
而站在他面前的举刀者,脸上带着同样的表情。
预备役毕竟是预备役,有没有武器便是天差地别,更何况,那些离开的人怎么都不会想到,背后追上来的人会对着自己举起刀刃。
“为……为什么……”跪倒在地的人涕泪横流,质问自己的战友。
“我……我……”举刀者颤抖着,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明明都是死……为什么我会愿意举起武器刺向自己的战友……
他颤抖着,手里的刀摇摇晃晃,似乎就要掉落下来。
然后,一只手托住了他的手腕。
他颤颤巍巍地扭头看去,看到了那个叫做肖恩的男人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望着他。
“长、长官……我做不到……”他恳求着。
但肖恩只是温和地摇摇头,他低声说道:“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悍不畏死,留下来的人必然成为整个帝国的英雄——而你们也深刻的明白,你愿意去死是因为那些你珍视的东西……你明白,你死了,那些你珍视的东西才会得到真正的保护。”
“可……可我不想杀他们……我……”
肖恩又摇摇头:“逃兵唯一的用处就是当做你们荣耀的垫脚石,去吧,用那个我教你的仪式吧。”
“我……我……”
突然,男人的哽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他看到肖恩用一种期待的、贪婪的、正义的、怂恿的目光看过来。
似乎整个帝国的地面都在颤抖,好像有一条可以通往荣耀的岩浆之道出现在了自己的前方。
那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一个士兵,如果手上不沾满鲜血,该怎么向祖国证明他的忠诚?”
士兵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与此同时,仪式的呢喃声响起,巨量的癫狂兽尸体出现在了各处,那汹涌的鲜血涌上每一个被自己战友亲手剖开肚子的人,他们遗落在身上的鲜血与其融合在了一起。
明晃晃的、红艳艳的刀再一次举了起来,而那条登向荣耀的岩浆大道似乎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的面前。
只是,没有人看到,岩浆大道之下,有一只从岩浆中爬出的恶魔托举着荣耀之路,只有低沉的呢喃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
“现在,你们可以走向荣耀之路了。”
……
帝都,一百公里之外。
若是站在城墙之上,已经可以看到远方密密麻麻的一片绿意,像是茂盛的青山。
只是,那青山之上,满是渴望杀死所有人的异族。
伍笑站在城墙之上,身边的将领面色不太好看。
“元帅……陛下那边还是没有任何表示……静默者只是堵在各个城门口不让居民们离开。”
伍笑掐了掐自己的眉心,他扭头望向城内。
帝都的皇山依旧矗立在那儿,山的最高处似乎有一只怠惰的恶鬼正在注视着一切。
而与皇山顶端遥相呼应的是建立在黎明之门原址上的开国者雕像。
如今,雕像已经基本成型——那为帝国带来荣光和疆土的开拓者们屹立在原地,甚至那其中还有伍笑的模样,而雕像群簇拥着一个人,那个在皇山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的人。
“陛下……不,白无咎,你究竟想做什么呢?你那垂垂老矣的身体真的能保得住吗?”
伍笑收回目光不再看了,他遥遥望向了正前方。
在那儿,大半的帝都军已经列好了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