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解开的扣子系上,肖恩从手术台上坐起身来。
“为了配合你的试验,我甚至出卖了自己的色相,这么大的牺牲,没什么补偿吗?”他优哉悠哉地开口说道。
白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你,不会看到异性光着的上身就精虫上脑、不管不顾。”
肖恩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严肃地反驳道:“我必须纠正你所说的这一点,我不是这种人——哪怕穿着衣服,我也很容易精虫上脑。”
“我真为你感到自豪,堂哥,”白叶嘲讽了一句,旋即皱起了眉头,“我的月光会被各种障碍物阻挡,脱了衣服才能最清晰地感知。我的感觉没错,你和那些树人的生命频率太相似了,你们简直是亲兄弟。”
肖恩扭头看了眼躺在旁边的树人尸体,那是一支精英小队,听说是白叶让冰蓝带人出去围剿杀死并带回来的。
瞅着对方那绿油油的脸庞和满头的树枝叉子,他嫌弃道:“真是老奶奶钻被窝,给爷整笑了,和我的美貌相差太多。”
白叶蹙紧眉头:“现在不是你说俏皮话的时候,肖恩,你明不明白,这可能会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即便她说的严肃认真,但肖恩也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白叶不乐意道:“树人一族的生命频率接近,这是可以解释的,他们本就特殊,和人类不同。甚至,树人们可能都是一棵树上的果子,或者是一棵树上的枝丫,这并不是大问题。”
她看着肖恩,认真道:“但是伱和他们的生命频率相近,这问题很大。是,你的确不是那种在意出身的人,挡了你的路,什么关系你都能下得去手……”
肖恩不乐意地打断了她:“怎么说话呢?怎么搞得我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反派大恶魔似的。”
白叶的眉头微微一挑:“你不是吗?”
肖恩理所当然道:“我是啊,但你不能这么说我,反派很容易因为这个恼羞成怒,然后当场把你按在……诺,就按那个墙角打屁股。”
说着,他又自己一歪头:“嘶,这么说来,我好像应该让你多说点?”
白叶没好气道:“不必了!你这人……其他人之间的生命频率相近并不是问题,无非就是血缘关系之类的,但树人种族特殊。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树人一族被灭,你会怎么样?”
肖恩纳闷道:“能怎么样?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树人都死几十万了,我也没什么问题啊。”
白叶摇了摇头:“我说的是树人这个种族,我这些天的研究现,树人们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方式,比如某种信息素之类的东西。他们整個种族的关联性非常强,所以我怀疑,种族内部有一位类似树人之王的角色存在。”
“嗯哼?怎么说。”肖恩来了兴趣。
白叶继续说道:“你可以类比成社会性癫狂兽群,比如蜂群。在高联系性的蜂群中,假如蜂后死亡,蜂群也经常会出现暴毙的情况,因为它们全都由蜂后孵化而来,本源之间有难以描述的联系存在。”
“我怀疑树人一族也会出现这种情况,那样,假如树人之王死亡,其他树人可能也会陷入枯萎、沉睡的征兆,普通树人的死亡的确不会影响到你,可我太了解帝国的手段了,斩草除根那是必然。而且,以树人一族目前倾巢而出的情况来看,树人之王很可能已经渡过狂暴海来到了大陆。”
她的语气愈严肃起来:“假如被皇叔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会去直接杀死树人之王,到时候,你很可能会被影响。”
白叶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段,有逻辑有推测,信服力还挺高。
另外,可能白叶本人都不知道,但肖恩知道的一点是,她的月光异能带有一定的预知效果,和预言、占卜未来那种没法比,一般表现为她本人才有所感受的第六感。
就像是她在作出决定后,直接将宝压在了肖恩这个在帝都没什么根底的人身上。
理性判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肖恩很清楚,她怕是也遵从了自己那偶尔会冒出来的敏锐第六感。
这么说来的话……白叶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肖恩有些哭笑不得道:“那这么说,我得背叛帝国,帮一帮我海那边的远房绿色兄弟们了。”
白叶冷笑一声:“这好像的确是你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看她有些不乐意的模样,肖恩乐呵呵道:“没想到公主殿下对自己国家的归属感还挺强,都开始对我玩起激将法了。”
“别忘了,帝国,以后也是你的帝国。”白叶平静道。
“有点道理……”肖恩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看他似乎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白叶索性也不再多说了。
自己已经提醒了他,至于他怎么做,就是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