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事了……”
拉提雅好半天之后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本来还准备想着要用什么借口的肖恩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院长大人比我想象中要纯良多了啊。
肖恩这边在偷笑,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毕竟,他在做的又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小事。
拉提雅咬着牙,可一想到肖恩在尽心尽力地给自己治疗,有些话就说不出来了。
【学院】植入的知识里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她短暂的人生中要么高高在上,要么沉眠不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醒。
沉眠的生涯让拉提雅内心纯粹,单纯从个人角度而言,拉提雅倒是没那么抗拒。
而且废土上混吃喝的,一般没那么讲究,她这点还是明白的。
可是,一闭上眼睛,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就会蹿到自己脑海里来。
将来会不会有一天,自己将手足无措地接受正义和爱情的制裁?
一想到这儿,拉提雅就感觉自己的心脏里像是被人塞进小小的、尖尖的针,扎地人心里慌。
真到了这一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自己是不是真就变成了孤身一人?
她是害怕这一点,刚从孤独的深渊中挣脱出来的人尤其害怕。
拉提雅的内心像是一下子被架到了火上,被烈焰炙烤起来。
这种情绪和羞赧感交织,拉提雅本就一团糟的异能差点又情况恶化。
肖恩也不算好过,拉提雅对自己敞开了内心,这让他的欺诈之心不会遇到对他人施展时的障碍。
但拉提雅毕竟是深红,疼痛和污染就像是实力一样,比肖恩要高出整整一个层次。
偏偏,污染表现出来的最直观情况就是血液沸腾。
“院长,不是我想占你便宜,是我自己也没想到,治疗的副作用来这么快。”肖恩默默地感慨了一声。
这赖我吗?
这不赖我。
渐渐地,疼痛和失控都在平息,两人之间的沉默和僵硬也在渐渐消去。
毕竟,伤势和污染是实打实的,都得两人花费大力气去应对。
甚至于,拉提雅已经习惯了肖恩的存在,两方面都开始有些习惯了。
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拉提雅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自己曾经看过的东西。
不管是在天堂城,还是在其他城邦,类似的治疗并不少见。
听说,在偏远的地方,这种情况也同样出现过,甚至更夸张。
被治疗者和治疗者往往会结成夫妇——毕竟,得负责不是吗?
更可怕的情况同样会出现,否决者的异能千奇百怪,有些治疗类的否决者,他们没有光环或者治疗的能量,只能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当做药物来给别人治疗。
嗯,就是这样……
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让自己平静,她现,肖恩完全将重心放在了治疗上,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
她放下心来,用仅剩的力气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身子,好让两个人都可以更自在一些。
漫长而辛苦的治疗终于走到了尾声,拉提雅感觉,自己的异能平静了许多。
肩膀上搅动的痛苦也被彻底转移到了小腿之上,伤势和污染不再联合起来一起进攻,这让她顿感好受了许多。
内心松了一大口气的拉提雅甚至没有立刻要求肖恩起身离开,毕竟,这段时间来,她可以感觉到背后男人的疲惫。
在完成这一切之后,肖恩剧烈的喘息声像是刚刚经历过了一场惨烈的大战,鼻息不断喷吐出来。
忍住后颈上酥酥麻麻的感觉,拉提雅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吗?”
肖恩的声音很疲惫:“我没事,你应该可以感受到自己伤势的变化吧?”
拉提雅点点头。
“那就对了——”肖恩长出了一口气,“你肩膀处的伤势现在到了小腿上,这样的话,身体上的伤势和异能上的‘伤势’就不会互相作用,继续造成一加一远大于二的情况。”
他喘了几口才继续说道:“甘虎的异能的确对你有克制的情况,我在分离共享的时候察觉到了他异能的一丝气息,恐怕那才是扰乱你异能的源头。”
拉提雅叹了口气,又感激道:“已经很好了,两者不再互相产生副作用,我就可以先不管伤势,慢慢处理失控。”
“没错,接下来就是你自己要处理的问题了,我相信你应该没问题,我则是得想办法将污染给处理干净。”
拉提雅心中一惊,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焦急:“伱把甘虎的异能?”
肖恩虚弱但得意地笑了笑:“嗯,我把甘虎入侵的异能转移到我体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