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穆黛瑶便走了进去,踮起脚在顶上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还在散发着热气的杂粮煎饼,刚想往嘴里送,就被纪修韵拉住了衣裳一角,火急火燎地制止住了。
这正是纪修韵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的杂粮煎饼,居然被藏在了那么高的地方,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要干嘛,你要吃了吗?这分明是最后一个杂粮煎饼,你居然好意思自己独吞?!”
闻言,穆黛瑶眯了眯眼,缓缓地开口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你早上跟踪我?”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纪修韵有些心虚,但依旧是梗着脖子,理不直气也壮的说道:“书塾门口是你一个人的地方吗?你去得,我就去不得?”
“你当然去得,”穆黛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然后微微弯下腰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自然不怕被人找上门来,不是吗?”
话音刚落,纪修韵的脸立刻变得苍白起来,下意识地四处瞥了瞥,发现没有人在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她的声音抖了抖,好半天才低声对着穆黛瑶吼道:“我当然没做什么亏心事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终于招出了真相
“我没有什么意思啊,倒是你,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心虚?”
穆黛瑶一脸疑惑地反问道,就好像她刚才真的是随口一说而已,反而是纪修韵的反应这么大,倒显得有些古怪了。
而且最气人的,是她还一边说话,一边低下头大口咬了一口杂粮煎饼。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穆黛瑶嘴角一圈淡淡的油渍,看得纪修韵肚子又是一阵难受的“咕噜”声传出来。
“我不想跟你废话了,你给我让开!”
纪修韵自然看得出来穆黛瑶在故意气自己,她一阵火大,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穆黛瑶后,就想要直接离开灶房。
大不了不吃了,她就等着跟二哥要点铜板来买糕点吃不就好了!
想到这,纪修韵顿时觉得有了十足的底气。
穆黛瑶也没有阻止纪修韵离去,只是等到她走到自己身旁的时候,突然开口淡淡地提了一句。
“那个被推到金鱼池里的孩子离世了。今天早上传来的消息,他家里人也已经报了官了,就等着调查清楚后,镇上的衙役便会来村里抓人。”
明明穆黛瑶的语气那么轻,听到纪修韵的耳朵里却像是惊雷一般,一下就把她惊地左脚绊右脚,直直就往地上摔去。
要不是最后关头穆黛瑶拉住了她的领口,纪修韵早就脸着地了!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做离世了?不可能!你是不是在骗我!”
纪修韵猛地一下挣扎开来,转过身来对着穆黛瑶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
面对纪修韵的这种糟糕态度,穆黛瑶不说话,也不恼,缩回手拍了拍,就这么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看得纪修韵心里越发没底,整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这倒是让穆黛瑶看出来了些许上一世世人所谓的纪家三小姐只要不开口,就是最完美的姑娘的感觉。
等到穆黛瑶觉得自己给出的压力差不多了的时候,她才缓缓张口:“我为什么要专门来骗你,人又不是你推的,这件事儿从头到尾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害怕!”
话音未落,就被纪修韵歇斯底里地打断了,她慌乱地想要阻止穆黛瑶继续提起这件事,可是没有办法堵住穆黛瑶的嘴。
“没有害怕那就好,免得别人还以为是娘亲故意吓你呢,”穆黛瑶耸了耸肩,又咬了一口煎饼,故意语带同情第说道:“反正最后凶手只要被查出来是谁,那以后他家里人就死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什么祸不及家人吗?!”
这点浅显的道理纪修韵还不至于不懂,她心下有些不安,瞪着眼睛,见穆黛瑶听后一脸惊讶地眨了眨眼,说道:“是祸不及家人没错,可是之后科考是会查出身的呀,出嫁和迎娶也是要问个清楚家里情况的,朝廷哪里会愿意要一个家里出过杀人凶手的官员,哪户人家又愿意让一个杀人凶手进家里?不是吗小韵?你愿意吗?”
穆黛瑶左一句杀人凶手,右一句杀人凶手,听得纪修韵的眉头忍不住跳了跳,心里头像是沉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她虽然害怕自己被抓住,可是她更害怕会连累到自己的大哥以后科举考试!
还有她的二哥,虽然不爱学习,可是从小到大都想当一个大将军,要是被她影响到了仕途,以后她得怨死自己的!
更别提四弟和五妹了,纪修韵越想越害怕,他们是一家人,她再不懂事也不可能拿家里人的未来开玩笑!
想到这里,纪修韵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一味地否认穆黛瑶说的话。
“就那么浅的金鱼池,她怎么可能会被淹死!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胡说八道,”纪修韵有些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手指,这是她紧张的时候经常做的小动作,“你休想骗到我,我是绝对不会上你的当受骗的!”
“金鱼池很浅吗?我看着挺深的呀,”穆黛瑶眨了眨眼,很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困惑,“而且我听人说好像那个死去的孩子手里还攥着一条红绳还是什么来着,现在就等着仵作验尸了,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红绳?!
这话一出口,纪修韵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握住自己的手腕,但是当发现手腕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把二哥的平安红绳也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