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荆白双眉一皱,问:“她走了?”
&esp;&esp;小恒摇头道:“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跟着出来,没看到她。”
&esp;&esp;余悦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知道应该跟着荆白,故而在他往外走时就连忙跟了上去。等转出门外,就见到荆白站在门口处,正低着头和小恒说话,心里也不由纳罕:上个副本的时候,这位大佬堪称生人勿近,和谁也不多话,这次却似乎对这个小朋友十分照顾。难不成大佬只是外表冷漠,内心是个尊老爱幼的热心肠?
&esp;&esp;但远远看着他们相处,却不像是大人和小孩说话。荆白神色没有多柔和,和小恒说话时,神色就和往常一样。
&esp;&esp;他长得虽然好看,气质却极冷淡,日常状态别说小孩子了,成年人也是生人勿近。要余悦说,小恒也是个怪孩子。同样是未成年人,上个副本的小女孩已经算是相当撑得住的孩子了,但小恒相比起来,简直冷静得惊人——他和荆白简直像是一拍即合。
&esp;&esp;明明余悦觉得自己和荆白更熟,看着也比小恒这个小朋友可靠,但他现在发现,有什么事,荆白竟然是和小恒说得更多。
&esp;&esp;他不想被抛下,赶忙凑了过去:“大佬,你们今天是有什么打算吗?”
&esp;&esp;他们早上的原计划是借秀凤对小恒的优容,试探一下她对陈宅之外地区的看法,看能不能划定一个大致的活动范围。但秀凤昨晚给小恒留下那道痕迹之后,今天对他的态度就变了,一直避着他。小恒一早上都没找到机会和她说话,这个计划自然也就失败了。
&esp;&esp;好在两人早就有预备计划,荆白道:“我们要去小树林的方向看看。”
&esp;&esp;为什么会是小树林?
&esp;&esp;余悦挠了挠头,他对目前副本的发展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esp;&esp;陈宅这个副本的自由度比洋娃娃副本大多了,起码不用一直跳舞,但也导致了一个问题——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esp;&esp;一早起来见到周德昌的尸体,余悦整个人都懵了。
&esp;&esp;他不知道周德昌因何而死,自己又是为什么能活下来,但是他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绝对不想死!
&esp;&esp;跟着荆白,总比什么也没想明白的自己要强得多。
&esp;&esp;余悦连忙道:“我也想去!我能一起吗?”
&esp;&esp;他眼睁睁看着荆白目光向下,同小恒对视了一眼,两人谁也没说话,但紧接着,荆白向他点了点头。
&esp;&esp;余悦心中又是暗喜,又是惊讶——他没看错吧,荆白竟然真的在征求小恒的意见!而且他们这种程度的交流甚至不用说话,如果余悦不是和荆白一起过的试炼副本,一起进的塔,一定会以为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esp;&esp;三个人正准备动身,这时,吴怀带着昨天周德昌队的几个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esp;&esp;四下没有别的人,但早上刚刚受过刺激的吴怀此时已经像只惊弓之鸟,夸张地东张西望了一番。等众人都围在了一起,催他开口,他才神神秘秘地低声道:“我觉得,老周是秀凤杀的。”
&esp;&esp;荆白皱眉道:“怎么说?”
&esp;&esp;“我想来想去,昨天只有一件事,老周和我们不一样!”吴怀跺脚道:“他没吃早饭!秀凤还朝他磕了个头!鬼磕头啊,一般人哪里受得起!”
&esp;&esp;荆白对他的结论还有些兴趣,但听完他的依据就只想走人了。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小恒,果然见他眼中也露出笑意,只是没有开口反驳。
&esp;&esp;余悦认真听了吴怀说话,没注意两人的眉眼官司,但即便如此,他也感觉吴怀的理由站不住脚,于是迟疑地道:“这……这也不能算依据吧。”
&esp;&esp;今日的吴怀已经失却了昨日的耐心,他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蜡黄,面容疲惫至极。这时听余悦反驳,便瞪圆了满是血丝的眼睛:“那你说,老周为什么死了?昨晚又没人上门送汤送菜的,总得有个原因吧!”
&esp;&esp;余悦只是觉得他的依据不靠谱,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事实上,现在也没人知道。但他毕竟只是个高中生,见吴怀当真激动起来,就讷讷地不敢说话了。
&esp;&esp;吴怀还不想罢休,周德昌的死让他理智尽失,完全失去了昨天温和的风度。站在一旁的女队员谷宜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到此为止,他才脸色难看地退到了一边。
&esp;&esp;谷宜兰冲余悦笑了笑,才对荆白等人道:“我们今天要去小树林那里看看,你们去吗?”
&esp;&esp;荆白简短地道:“去。”
&esp;&esp;两边意见一致,便一起行动,荆白随着谷宜兰等人走到大门的位置,又矮又瘦的老妇人正站在门口,仿佛已经等了他们许久。
&esp;&esp;她在门口处守着,众人一时竟然没人敢过去;陈婆似乎对自己有这样的威严十分满意,不仅没生气,脸上还露出个笑容,枯瘦的脸上挤出数条褶子,像朵委顿的菊花。
&esp;&esp;荆白瞥了小恒一眼,示意他留在原地,自己径直走到门边,打开了大门的门闩。
&esp;&esp;陈婆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荆白凛然不惧,见陈婆阴沉地瞪着他,唇角勾出个冷笑:“怎么,您有话说?”
&esp;&esp;陈婆个头矮小,又不愿仰头看他,浑浊的眼珠子只用余光斜斜地睨着他,话也说得阴沉沉的:“我有什么话说?我无非是要好心提醒你们,无论去哪儿游玩,千万记得落锁前回来。要知道,时间不等人——”
&esp;&esp;说到最后五个字时,她的声音简直嘶哑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