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惊喜呀,惊喜
&esp;&esp;就在大将军赵括苦心谋划之时,一个令他惊喜的消息传来,那隐居在太行山南麓的鬼谷门传人韩曲,此时已经来到了邯郸郊外。大将军赵括闻讯后,心下大觉意外,待稍稍一想,那惊喜如同挡不住的岩浆一般汹涌而来。
&esp;&esp;“快将韩曲先生接到我御林军大营来,就用本将军那辆青铜轺车。”大将军赵括惊喜之余,赶紧招呼着贴身侍卫刘侠去迎接鬼谷门高人韩曲。那赵王丹赏赐的青铜轺车,平日里难得一用,今日正好用来迎接这位贵客。
&esp;&esp;这韩曲乃是赵括当年率领猛虎营将士特训太行时偶遇的一位鬼谷门高人,其胸中包罗万象之杂学,曾让大将军赵括倾慕不已。当初赵括曾力邀其入赵,助自己一臂之力。奈何这韩曲却以韩人理应报效韩国为由,拒绝了赵括的邀请。此番来邯郸,想来是在韩国吃了点苦头,对那昏庸无能的韩国君臣彻底绝望了。
&esp;&esp;原来这韩曲早在秦军刚刚兵临汜水之时,就察觉到了韩国危险之所在。风云际会之时,正是大才出山之日,不甘于寂寞的他,便远途跋涉赶往新郑,冲破重重阻挠面见韩桓惠王,力陈秦国狼子野心,力主韩国应奋力一战,决不可轻易割让汜水之地,谁料这一片丹心的韩曲竟然受到韩国昏庸老贵族们的围攻。
&esp;&esp;受辱的韩曲遇挫而勇,他忍辱负重,试图再次入宫说服韩王。无奈,那韩国君臣中了那秦国特使王稽的挑拨离间之计,韩王的王位岌岌可危,哪还顾得上韩曲这个大言不惭的落魄士子。
&esp;&esp;苦等了半月的时间,韩曲连韩国王宫也未再进去,想游说那些韩国的重臣高官们,却发现他们一个个拒人于千里之外,根本不想搭理他。最后离开新郑时,韩曲已是心灰意冷,可怜一腔报效母国的雄心壮志,就此灰飞烟灭。
&esp;&esp;韩曲只想着就此终老山中,安度残年,只是觉得可惜了那深藏心底的秘密,竟然遇不到识货的主儿。
&esp;&esp;恰在这时,韩曲被铁鹰营的密探发觉,随后又“意外”地遇见了铁鹰营千夫长鲁云(在外化身为鲁氏商社的社长)。这些年来,赵括一直关照着鲁云的铁鹰营,命其密切注意韩曲的动向,这条线一直未曾中断,于是才有了这次偶遇。
&esp;&esp;那鲁云遇见真人不说假话,代表大将军赵括向韩曲发出了盛情的邀请。本已心如死灰的韩曲,突然看到了一星点希望的火花,想着老天垂怜自己,竟然又给了一个施展胸中所学的机会。
&esp;&esp;恰如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深感世态炎凉的韩曲,被大将军赵括的诚意感动了,这才随着铁鹰营的密探一路赶到了邯郸。
&esp;&esp;车声辚辚,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载着韩曲的青铜轺车驶进了御林军大营,一直驶到大将军赵括的中军帐门前。赵括的御林军大营中军纪森严,那中军帐更是寻常的车马禁止靠近,这次为了打动那韩曲,赵括事急从权,给足了韩曲面子。
&esp;&esp;“韩曲先生,想煞赵括矣——”大将军赵括一声惊呼,赤着一对大脚,扑扑通通地冲出了帐外,他一把抓住韩曲的双手,笑呵呵地言道:“赵括之盼先生,如久旱之盼甘霖,得韩曲先生助我,赵括无忧矣”
&esp;&esp;大将军赵括望着头顶已现白发的鬼谷门韩曲,他心底很明白,自己这样做有些肉麻,那韩曲也未必看不透。但是,很多场合下,形式远远比内容更重要。这赤脚亲迎帐外如那些枭雄一般假惺惺的做派,却往往能收到奇效。
&esp;&esp;果然,那韩曲见自己竟能被名动列国的大将军赵括如此看重,他瞬时间就被感动了,尽管他看出了赵括这少年有些不自然的做作。但是那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赵括对他表现出来的足够的尊重,和在韩国遭受的冷遇和屈辱形成了鲜明的相比。韩曲觉得此番来邯郸,真的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esp;&esp;“韩曲本为一介山野村夫,能得大将军如此厚爱,惭愧,惭愧之至”韩曲激动地说着,在赵括的引导下,迈着四方步缓缓步入了御林军中军大帐。
&esp;&esp;待看到那帐中硕大的沙盘,韩曲的心头一阵颤动,心想这不是那韩国野王的地形么?他本以为对太行、上党、野王等地甚为熟悉,甚至以为这些就是他来投效赵括的本钱之一,但是却没有料到人家这里早已有了详尽的沙盘。
&esp;&esp;若不是心底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他真的要愧对赵括的厚望了。
&esp;&esp;大将军赵括并未急吼吼地大谈军情,他明白那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赵括一边替韩曲拍打着满身的沙尘,一边喝令军仆赶紧打来清水,先让韩曲洗漱了一番,随后又招呼着韩曲饮了满满一陶碗的凉水。
&esp;&esp;待韩曲那一路的风尘暑气消散,赵括便扶着韩曲落座,二人先是一阵客套寒暄,畅叙这两年多来的离别之苦。
&esp;&esp;韩曲望着眼前长发垂肩的大将军赵括,心底赞叹着这少年的变化,短短两年余过去了,在他看来赵括较之初上太行时,简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前侃侃而谈的赵括,气度沉稳,态度热情而又不失大将军的威仪,已经蔚然成了气候。
&esp;&esp;韩曲轻轻摇了摇头,心下叹道:两年了,我韩曲终于走出了太行山,时至今日仍一事无成,但对面昔日那略显青涩的少年,此时却已成长为统帅八万精兵的大将军,时运乎,天意乎
&esp;&esp;看着那韩曲眉宇间的疲惫神色,大将军赵括开口问道:“韩先生一路风尘,莫若赵括先给韩先生安排个营帐歇息一下,你我二人,待来日再好好叙谈。”
&esp;&esp;这韩曲隐居太行数十年,上党、野王、甚至周边的河内,想必那所有的关窍要害早就烂熟于胸,其继承鬼谷子杂学一脉,其胸中所学堪称高深莫测。
&esp;&esp;大将军赵括虽然心底甚为期待面前的鬼谷门高人韩曲的绝学,期待他能为自己在野王的谋划开辟出一片新天地,但是赵括依然克制着心头的情绪,对韩曲缓声说道:“我御林军大营条件简陋,还望先生莫要嫌弃。”
&esp;&esp;“大将军哪里话,韩曲乃粗鄙之人,能有一处容身也就知足了”那韩曲摆着手客套着,随即话锋一转,口气急促起来“然,眼下军情紧迫,俺韩曲哪能歇得住。”
&esp;&esp;这韩曲虽然久居山野,但心思甚为灵通,他那意思是说,能得到赵括如此热情的招待,心感不安,此时若是不拿出自己的本钱来,那哪能安心歇息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