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澹台熠忽然深深怀疑起来,宋卿那般仰慕他,或许是读书读傻了,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缘故。
&esp;&esp;如此一想,澹台熠越发不悦,他开口道:“孤累了。”
&esp;&esp;周围人都在尖叫,宋普一时没听见澹台熠的话,反而是曹喜听见了,连忙道:“陛……少爷,那边有个酒楼,咱们过去歇息?”
&esp;&esp;澹台熠i丽的脸色倏然阴沉起来,曹喜一见,心脏顿时缩紧了,他在澹台熠身边伺候久了,哪能不知道这是澹台熠发怒的征兆,他连呼吸都开始疼了起来,一时嘴唇都白了,战战兢兢地道:“少爷?”
&esp;&esp;澹台熠没说话,脸色越发难看,他和曹喜之间凝重的气氛感染到其他人,常江明、谢糯玉也发现了澹台熠的异状,连忙推了推注意力还在杂技上的宋普,在他耳边低声吼道:“阿普,你再看,陛下要发怒了!”
&esp;&esp;宋普这才回过神来,扭头一看,果然见澹台熠脸色凝沉,一副不悦至极的表情。
&esp;&esp;他当即收心了,小心翼翼地问:“少爷,可是这杂技表演不好看?”
&esp;&esp;澹台熠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重复了一遍,“孤累了。”
&esp;&esp;宋普一愣,连忙道:“那我们去歇息,我看看,啊!那边有个酒楼,陛……少爷,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酒楼吗?那儿有个说书先生,说的故事特别好听,如今还早,说书先生肯定来了,正好可以赶个场。”
&esp;&esp;澹台熠见他那黑亮的眼又落到自己身上,心里满意了,只是脸色仍然很不好看,“孤怕脏了孤的耳朵。”
&esp;&esp;宋普露出为难的神色,“那少爷想如何?”
&esp;&esp;澹台熠微抬下巴,淡淡地说:“既然宋卿喜欢,孤便勉为其难听听看罢。”
&esp;&esp;宋普这才笑了起来,“少爷也许也会喜欢。”
&esp;&esp;澹台熠脸色终于好看了许多,唇边也隐约带上了些许笑,“若孤觉得不好看,孤可要罚你。”
&esp;&esp;宋普冲他讨好地笑,“请少爷怜惜,我怕疼,若要罚,罚我端茶倒水吧,我一定将少爷伺候得周周到到。”
&esp;&esp;澹台熠瞥了他一眼,笑了出来。
&esp;&esp;宋普见他笑了,心里才真的松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身后还乌压压热闹非凡的人群,颇为可惜的收回了目光。之前他出来几次,都未曾见到有人卖艺,没想到陪狗皇帝出来,倒是撞见了,可惜没能看完。
&esp;&esp;宋普口里的酒楼,实则他都没来过,只是记忆里知道这家酒楼的说书先生乃是酒楼一绝,口才好,说故事的本事强,能引得观众或哄堂大笑或齐声叫好,又或是潸然泪下,着实有本事。宋普神往已久,只是这么久,一直都没有过来看看,如今倒是逮到机会了。
&esp;&esp;到了酒楼,酒楼里的老板还记得他,又见他旁边还有好些人,除了几个侍卫和奴仆模样的人,其他俱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顿时热情万分,“宋公子倒是好些日子没过来了,怎的现在来空了?”
&esp;&esp;宋普礼貌地道:“前些时候身体不适,家里不让出门,说起来黔先生如今说到哪了?”
&esp;&esp;老板笑眯眯道:“宋公子好些日子没来,前几天鬼面将军已经说完了,如今黔先生说的故事叫做蓬莱求仙,您来的还正是时候!”
&esp;&esp;说着,老板将他们引到了二楼靠围栏的座位,此地视野极佳,又离说书先生近,能清楚地听见说书先生的声音。
&esp;&esp;“宋公子可要吃些什么?”老板问。
&esp;&esp;宋普看向澹台熠,“少爷,您饿吗?”
&esp;&esp;老板只看澹台熠一眼,见他肤白金眸,虽不是异族人,但也有些异族人的高鼻深目的轮廓,又满身贵气,不由得便暗暗吃惊,有了些猜测也不敢说,只将身子低得更低,屏息。
&esp;&esp;澹台熠十分满意宋卿事事以他为先的态度,语气也宽和了许多,“孤不饿,宋卿若是饿,便自己点些吃食罢。”
&esp;&esp;他不曾改过自称,如此坦然的态度,也不禁让老板为之侧目,但只是一眼,他就战战兢兢地垂下了眼,他这般自称,倒是坐实了老板的猜测,此时老板额头都沁出了一层汗水。
&esp;&esp;宋普当然注意到了老板的异状,也很快转过弯来,若无其事地问澹台熠:“少爷喜欢桂花糕吗?又或者是红枣糕?盐水花生?还是凉菜?”
&esp;&esp;澹台熠眉眼俱是笑意,“宋卿想吃便点,不必在意孤。”
&esp;&esp;宋普便对老板道:“老板,给我们上一碟枣糕,几样凉菜,一壶热茶。”
&esp;&esp;老板吐出一口气,连忙应了,他看着脸色有些不对,宋普快速点了单就让老板下去了。
&esp;&esp;老板走后,宋普脸上露出笑来,对澹台熠道:“我们来得早,这会儿人还不多,有些大老爷娇少爷们早上都起不来,因此早上人最少。”
&esp;&esp;澹台熠道:“宋卿常来这酒楼听说书的说书?”
&esp;&esp;澹台熠不曾改过称呼,如今身边又没什么人,宋普也改回了自称,“因为臣闲来无事,总是到处走,燕京好玩好吃的,俱被臣走遍了,臣以为这酒楼的黔先生是很有能耐的人,臣很是钦佩他,因而经常过来。”
&esp;&esp;只要是黔先生的场子,这酒楼都是座无虚席,“宋普”也一场都没有落下,可算是黔先生的忠实铁粉。
&esp;&esp;然而宋普说的这些简简单单的话,听在澹台熠耳里,却是十分刺耳了。chapter1();